“你,好眼熟啊?!我们见过吗?”
………………
夜幕逐渐低垂,晚风轻轻撩起岸边的杨柳嫩枝,已是华灯初上之时,贤德城中心的湖面上,游弋而过的彩舫船张灯结彩,隐隐传来鼓乐吟咏歌唱嬉笑作乐之声。
在一盏盏彩绘细描、缓缓升空的祈愿天灯照耀下,湖面几乎被照得亮如白昼。
一艘船体巨大的蓝色彩舫与另外一艘遍体漆成红色的彩舫楼船在湖面上交错而过,各自彩舫船的船主都站在船头,眼神中微微带着挑衅地瞧着对方。
两艘彩舫楼船的结构相似,顶层为贵宾舱,可将两岸及湖面的美景尽收眼底。中层为表演舱,彩舫上的歌姬舞姬常年在此舞,招待宾客。
…此刻红色彩舫楼船的顶层贵宾舱室内,可谓笑语喧哗,却是之前向凤轻云投靠成功的于晟于公子正在宴请宾朋。他身穿淡青色的密织细布袍子,腰间拴了玉版嵌东珠的金腰带,满面春风,凡敬酒皆一饮而净,大有一醉方休之势,步子已经有些微微摇晃了。
而瞧着满舱室的宾朋好友,大多数都带着自己的妻室前来赴宴,自己这一边却只有自己和几个管事,不知怎的,于晟的脑海里不断地一次次掠过了李筱曼的影子。
他那被酒精烧灼着的大脑自然没有注意到,此刻,就在和自己乘坐的彩舫楼船擦肩而过的蓝色彩舫楼船的顶层舱室内,一道颀长的影子正伫立在窗边,静静地注视着楼船外的景致,也静静地将他宴请众人的模样收入了眼中。
这道颀长的身影,有着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唇薄而鲜红,却正是从太守府中悄然走脱的景王。
夜晚的光线从楼船外的水面上反射过来,形成了缤纷的彩色投影,映照着他那一袭雪白的锦缎长袍。他的手中擎着一只纯透明水晶雕琢而成的杯子,手掌轻轻晃动间,杯子中的红色酒液便如血液一般沉凝。
冷冷的,景王轻启薄唇:
“这些蠢人,竟然就开始庆祝了么……怎么,太守府中还没有半分消息传来吗?”
舱内阴影之中,有蒙面影卫低声回答:
“回禀王爷,太守府及太守府周围都宁静如常,并未发生骚乱。”
景王的薄唇紧紧抿成一线,微微摇头:
“这不可能啊,这次闹得这么大,老六还只是初出茅庐而已……不像是能够把事情化解得这么悄无声息之人!”
联想到之前在太守府中,凤轻云竟然亲自涉险向自己追击,景王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再次摇头道:
“绝不可能!他不过也就是和阮五郎一样喜爱以拳头解决一切,浑身都是江湖气!”
他身后的影子没有说话。景王狭长上挑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掠过蓝色彩舫楼船之外的水面,蓦地大睁!
只见窗外五光十色的水面上飘过来一叶扁舟,而就在扁舟的舱面上,高高挑起一盏红灯笼,照耀着船舱甲板上的一位身着明黄色锦袍的俊美男子。这美男子迎风踏浪而来,笑容淡淡、仪态潇洒,不是他刚刚在心心念念的凤轻云又是谁?!
他这迎风踏浪而来的风采,却是让在湖岸两边游玩的众多花朝节女儿们瞧得目瞪口呆,也不知有多少人今夜再难成眠!
景王的眼眸陡然缩了缩,手掌一紧,将掌中那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叮”地一声捏到粉碎!
“凤轻云,本王倒是小看了你!”
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景王“霍”的转身,急促地发出号令:
“楼船全速前进,撞翻那艘小船!船上的人全部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眉宇间冷气森森,薄唇冷血地弯起:
“本王还真不信了,我堂堂景王,大周的皇长子,还治不了你这么个闲散王爷?!”
他话音刚落,就见楼船果然加速,直接向着凤轻云驾舟而来的方向撞了过去!
就听凤轻云一声长笑:
“皇兄,难得来一次贤德城,小弟还未曾好好招待皇兄呢,何必这般着急呢?!”
景王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正要说话,就听身后骤然响起一阵惊呼,却是楼船顶层舱室甲板上落下了一道红衣飘飘的人影。
那人影挺拔而俊美,唇微厚,而整个人锋利如刀,不是那之前中了奇毒、倒地不起的阮五郎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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