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豫看着萧淑静一厢情愿的天真模样,就有些可怜她。从元室忠开始,北燕就一直谋划要取得迦南地,取得一个出海口。甚至,索取河西谷地也不过是为了方便打通与迦南地陆路通道,为了日后更好地掌控迦南。萧淑静当局者迷。独孤豫却看得很清楚。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元绍羽再爱他的弟弟,也不可能放弃整个家族的利益。萧淑静一脸陶醉的神情打消了独孤豫想要说的话。说破了又能怎样呢?两个人注定不能在一起。既然如此,还不如多给她一点幻想。
元室忠遗体送达雁临城当天,消息终于传到长白线以北。
元绍羽接到消息的时候,正要展开对草原人的最后一击。二十万联军将残存的草原人军队驱逐到乌巴托城区域,锁死了南面的通道,只等他们都沦为尸鬼潮的口中餐。
这条机密消息拯救了所有草原人。按照北燕惯例,元绍羽必须马上赶回雁临城,接受北燕贵族的宣誓效忠,正式继承公爵爵位。如果拖延的时间太长,难保不会某些心怀不轨的北燕世家大族从中作梗。元绍羽只好带了少数随从,匆忙返回大同镇,将大军留给尉迟劲和宇文祥带回长白山脉以南。
尼布甲只身一人出了大同镇,一路向南,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修道院。
修道院坐落在山林中,被茂密的枝叶掩盖。修道院前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树形成一道十米宽,几十米高的林修道院很破旧。墙上精美的石雕布满了绿油油的青苔。门上的铁环也全是铁锈。尼布甲敲门,没人应答,推门而入。
一个身着灰袍的老人正在整理花草。
尼布甲有些愠怒。“我敲门,你怎么不答话?”
“门没关。不管我答不答话,你总是要推门进来。”灰袍老人拿着一把剪子,很仔细地修剪庭院里的植物。“我跟这些花花草草相伴了几十年,习惯了清净。所以,你来敲门,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尼布甲开门见山,说,“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杀不了。你要杀的那个人,你杀不了。我也杀不了。”
“我已经找好杀他的人。我需要你帮忙。”
“难道你忘了我们的使命吗?”灰袍老人不缓不急地说,“尘世间的帝国家族不过都是我们生命的羁绊。沧海桑田,哪有永存不灭的帝国,哪有长盛不衰的家族啊。”
“杀了这个人,我们就可以找出帝星!”
“嗯?万一这个人就是预言之子呢?杀了,岂不正合我意?你不后悔?”
“我赌一把。我看不透他的命运。但是,你不要忘了,帝星之前还有将星呢。将星不死,帝星不出。”
“十几年前,你不是告诉我,夏擎苍才是那颗将星吗?”
“我错了。现在看来,元绍羽更像是预言中的将星。”
灰袍老人不说话,转身,蹲到另一盆植物的旁边,修剪枝叶。
“这几十年,你都躲在这个修道院里,不会觉得无聊吗?你我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还要继续等待帝星,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厌烦了。来吧,我们合力杀了他,如果是他是帝星,我认输;如果他是将星,我们再来一局!我们都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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