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高坤忍不住往屋里瞧了一眼,结果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开了,他内心叹气,为晏少感慨,人家两人共度过生死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对不起!”唐黛呜咽地说了一句。
“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了。我要的不是你的内疚,我说过,我们都活着,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更何况,我的腿也不是希望全无,是不是?”霍成梵说的很平静,甚至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唐黛抽噎了几下,强迫自己忍住哭泣,他适时地松开自己的手,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温和,那种缱绻,似乎要将人溺在温柔中一般。
唐黛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说道:“对不起,我失控了。”
霍成梵平和地说:“这是可以理解的。”
唐黛说道:“晏寒厉说专家马上就到了,这里的医疗水平相对落后,我想事情会有转机的。”
“嗯!”他微笑着点头。
他现在这个样子,比歇斯底里还要让她心里难受。
唐黛看着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劝不了他,这样的事情,再痛苦,也只有自己消化,她根本什么都不能做。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又涌起一阵痛苦,她强迫自己微笑了一下,说道:“你先歇着,回头我再来看你。”
“好的!”他看着她,仍旧带着微笑,看起来似乎他的腿没有一点事似的。
唐黛自己推着轮椅,慢慢地滑动着出了门。
晏寒厉见她出来,无声地推着她进了病房,将她抱到了床上。
他重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唐黛看着他,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他抬起头看她,面色没有一点波动,就好似平时一样。
可是唐黛知道,他内心绝对不是这样平静的。
她轻轻地说:“我知道,最痛苦的其实是你。”
晏寒厉内心一震,他没能掩饰住自己目光中的一震。
她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说道:“我失踪了,你在内疚。你在抓狂的找我,内心似刀刮一样。我被救了,霍成梵却因我而要截肢,你会不安,你怕我因为愧疚不要你,嫁给他。”
“那你会吗?”他终于开口,声音却嘶哑的不像话。
他一直闭口不谈,就是想逃避这个问题,可没想到她主动说出来了,他心里紧张极了,不亚于当初找不到她时的紧张。
唐黛没有吊他的胃口,轻声答道:“当然不会了,我感激他,可感激不是爱情,我还是分的清的。更何况,你是无辜的,我怎么能为了报恩而伤害你呢?”
她看着他,目光轻柔,声音更是柔和起来,“最重要的原因,你是我爱的男人,我不可能为任何人伤害我的爱人。”
至此,晏寒厉再也忍不住,捧着唐黛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想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他一直控制着的情绪,在此刻终于全部爆发出来,这个吻极尽缠绵、极尽深情、爱到了极致,入心、入髓!
这是一个与无关的吻,就是相爱的两个人,难以抑制的爱!
半晌,这个吻才结束,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他捧着她的脸,额抵着她的额,低声说道:“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们一起去还,好不好?”
“好!”唐黛搂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到了此刻,她的内心才真正的平静下来。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晏寒厉的内心却是无味杂陈的,更多的还是激动,他有一个好老婆,这是多么令他庆幸安慰的事啊!
骨科专家来了,晏寒厉过去旁听,身体还虚弱的唐黛又在病床上睡着了。
这次的睡着与上回不同,她开始做各种各样的梦,一会儿在洞里找路,一会儿又是被追杀,最后,一把尖刀在她面前高高地扬起,那刀上的图案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啊”地一声,竟然在睡梦中猛地坐了起来。
晏寒厉搂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安慰,“不要怕,我在这里。不要怕、不要怕!”
唐黛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汗湿了,她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惊魂未定地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晏寒厉不解地问她。
“杀我的、杀我的那个人,他举起的刀,刀上是个人脸,之前我不明白那黑乎乎的一团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那是络腮胡子!”唐黛快速地说道。
“你说刀上是个人脸,那个人有络腮胡子?”晏寒厉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如果不是他极力地控制着,他的脸要滴出水来了。
“是,我看清楚了!”唐黛说完,觉得不对,问他:“怎么了?你知道吗?”
“哦,不!”晏寒厉说了一声,然后转言说道:“对了,专家说霍成梵的伤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恢复,但是要转院,要用最先进的仪器来治疗。他已经坐上了飞机,他不让我通知你,说等他好了,欢迎你去看他。”
唐黛没有意识到他转言太快,她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霍成梵吸引过去。
唐黛轻轻地点头,说道:“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晏寒厉说道:“不用太过担心了,要好好地养身体,知道吗?”
“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唐黛知道他多半不会让自己再留在这里,所以想把事情交待一下。
“不急,陪你在这里多呆几天。”晏寒厉说道。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唐黛问他。
“不急,我原本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在这里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