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哪,黄公子下起厨来,居然能跟在弹琴似的!”
“怎么能有人把菜刀都用得这般优雅啊……”
“对对对,还有锅铲也是!”
谢临云:“……”
说实话,她们的声音真的已经很小很小了,但到底是不通武功的普通人,所以在她听来,仍是相当明显。
相信黄药师在里面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咳了一声,打断她们的议论,上前几步走到门口。
厨娘们立刻噤声,面面相觑了一阵后,才有一个开口问:“湖主怎么来了?”
谢临云:“他忙了半天了,我来瞧瞧到底做了些什么。”
方才询问的厨娘立刻回答起来。
“黄公子说快端阳了,等过了端阳,鲟鱼便不好吃了,所以今日要了一整筐鲟鱼,准备做全鲟鱼宴呢。”
说到最后,这厨娘又有些羞愧,道:“可叹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只知道两三种做鲟鱼的法子。”
谢临云太懂这种感受了,立刻表示:“没事,这不怪你们,是他懂的太多了。”
“是啊是啊,他真的太厉害了!”
话音一落,便有人如此附和道。
就在此时,黄药师也处理完了手上那一条。
他没有回头,却一边动作一边开了口。他问谢临云:“来了怎么不进来?”
“怕你嫌弃我碍事啊。”谢临云说,“她们会厨艺的都不敢靠近,我就更不敢啦。”
黄药师:“……”
他差点脱口而出这不一样,所幸最后关头忍住了,换了个听上去没那么暧昧的说法,道:“你也有不敢的时候?”
尾音带笑,促狭意味十足,和平时与她对呛声时别无二致。
谢临云习惯被他怼了,自是没有生气。
她唔了一声,总算进去了,绕到案板前问他:“好,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案板上刚放完血的鲟鱼还在甩动鱼尾,黄药师因她进来动作一顿,倒正好方便了这条鱼做最后的本能挣扎。
于是下一瞬,它就甩出了好几点血,其中大半溅到了谢临云面上。
谢临云:“……”妈的,我就不该进来是。
见她因此整张脸都皱起来了,黄药师不禁有些想笑,道:“你先洗一下脸再说罢,你右手边有一缸水,你可以取了用。”
谢临云立刻转身往右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褐色的小陶缸。
她蹲下来,捧了两把水迅速洗了一遍。厨房里没有可供她擦脸的手巾,所以洗完站起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用袖子随便擦一擦了事。
事实上,她也的确抬起了手,不过在袖子碰到脸的前一刻被黄药师出声拦住了。
黄药师语气嫌弃:“有你这么不讲究的吗?”
谢临云:“???”在厨房要怎么讲究啦?
望着她尚在滴水又满是不解的脸,黄药师叹了一口气,道:“我左袖中有帕子,你自己取了用。”
武林中人,几乎都有在袖中藏一些物件的习惯,但大部分人藏的应该都是暗器之类的东西,黄药师藏的却是手帕,真是叫她无言以对的同时又觉得,这果然是他的风格。
那手帕用料精细,没有绣什么花纹,倒是有一行小字。
拿出来的时候,谢临云瞥过一眼,发现是他们刚认识那晚,他说名字时曾提过的那句话,药师琉璃光如来。
虽然黄药师什么都会,但特地在手帕上绣字,似乎也不是他会干的事,加上这行字看着十分娟秀,更像是出自女人之手,于是擦干脸后,她便顺口问了一句:“这上面的字是谁绣的啊?”
黄药师:“我娘。”
谢临云:“???”
谢临云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等、等等,你娘她……”
“她去世好几年了,这是她生前绣的。”他语气平静道。
妈呀,那这算是他娘的遗物了?!也就是说,她用了他娘的遗物擦脸?
谢临云想到这里,感觉这么拿着很不好,但这手帕都湿得差不多了,她直接还回去好像更不好……
“呃,那我洗一下再还你?”她试探着道。
“不用了,你留着。”他拿着菜刀,头也不抬道。
谢临云:“啊?可这不是你娘留给你的吗?”
黄药师:“留给了我,便是我的,我给谁都行。”何况我娘本来就是想我把它送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短!大家打我,我不还手(?
☆、罗刹06
虽然谢临云知道黄药师是个从不信口胡说, 一旦说了就几乎不会把话收回去的人,但这手帕毕竟是他母亲生前绣的,她拿在手里, 怎么都觉得有点承受不起。
“我还是洗了还你。”谢临云说,“你放心,我一定洗得干干净净的, 原样还到你手里。”
黄药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