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估计等她下次过来,也得是好几个月以后了。
顾栎边往回走边接电话。
男人透彻清亮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今天几点回来?”
顾栎按着肩膀活动了一下:“我可以不回去吗?”
“不可以。”男人拒绝的干脆,毫无回旋的余地,“今天五点之前我没有看到你,你就四处乞讨流浪吧。”
顾栎轻笑出声:“顾晨,你成天和清让哥待在一起,怎么就不知道学学人家,你说同样都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人家绅士又儒雅,你呢?”
“你直接从今天开始流浪吧。”
再然后,就是一阵嘟嘟的忙音。
顾栎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包里。
为了不过上流浪汉的日子,他还是乖乖听话的回去了-
开车过去的路上,顾晨千叮咛万嘱咐:“到了以后,不该说的话就别说。”
顾栎坐在副驾驶,低头玩游戏:“我知道。”
徐家氛围太怪,徐铮那丫头又横的很,要不是因为两家父母之间是世交,他真的不想去淌这趟浑水。
不过他倒是挺喜欢徐清让的,其中佩服和崇拜的分量占的更多。
这个男人和他哥完全不一样。
他的风度和气场,即使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仍旧能感受的清楚。
就是……
顾栎抿了抿唇,懒得继续想了。
游戏声音太大,顾晨嫌烦,抬手点开音乐。
指间随着节奏轻点着方向盘,他把敞篷也给打开了。
风速加上车速,顾栎觉得自己的天灵盖子都要被吹开了:“顾晨,你有他妈病吧!”
后者语气平淡:“嫌我有病那你就坐公交车过去。”
顾栎无声的骂了句脏话,戴上卫衣连帽,拉上松紧绳,靠在椅背上。
他们到墓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人在了。
男人站在墓碑前,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对比之下,脚踝处微露在外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
他身高腿长,手臂自然垂放着,手腕过裆。
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那群女生开始热衷于研究哪个男星正常站着的时候,手腕是过裆的。
听说这是检验一个人腿长的最基本标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天空飘起了细雨。
他也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发梢微湿,眉眼淡淡的垂着,似乎在看墓碑上的字,又似乎在看上面挨在一起的照片。
顾晨抱着花过去。
徐清让的父母年轻时都是很出众的人,不论是模样还是内在,否则也不会生出徐清让这样优秀的儿子。
两人一直很恩爱。
只是可惜,他母亲生了徐铮以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他父亲则是在徐清让找回来的前一年出了车祸,最终也离开了。
徐清让的记忆里,他们甚至连个模糊的轮廓都没有。
顾晨把花放在墓碑旁,在这之前应该来过不少人,鲜花都快堆满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捧百合,徐清让他妈妈生前最爱的花:“徐铮那丫头来过了?”
徐清让淡淡的恩了一声。
李阳在后面接了一句:“发了一通小姐脾气就走了。”
李阳是徐清让的司机。
这些年也算是见识过了徐铮的任性。
顾晨都有些不解了:“你好歹也是她的亲哥哥啊,她为什么这么讨厌你?”
徐清让向后一步,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而后转身离开,声音似乎掺杂了这细雨,也是冰冰凉凉的:“她在怪我。”
顾栎自来熟,才这么一会的功夫,早就和李阳聊开了,他们走在后面,离得远。
顾晨诧异:“怪你什么?”
徐清让突然停下,眼眸微眯,抬手抚上领结,头歪了歪,扯开领带。
阴雨天,空气都是燥热的。
连带着他的呼吸都有些不太顺。
徐清让没说话。
他刚回来的那年,也不过才十一岁。
因为那些经历,他和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同龄人不同。
他的心智过早的成熟。
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和别人不同。
他是一个“怪物”
即使后来徐城告诉他,他不是怪物,他只是比别人要特殊一点。
年幼的徐清让话不多,总是独来独往,最开始还有人觉得他长的好看,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后来忘了是从什么开始,他的性情突然大变。
不再阴郁内向,也不再时刻冷着一张脸。
他开始笑,开始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他性格外向活泼,他说他叫季渊。
再然后,徐清让就成了那个鸠占鹊巢的人。
都是些年幼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听风就是雨。
他们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