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速快了一些,似乎还掺杂了一些气急败坏:“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问我这个啊,别人就不说了,你还不懂我吗,我喜欢的不是这种类型。”
“那是……”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为视野之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衬衣之下的身骨挺拔。
皮肤白到缺失了血色,像是隆冬里的雪一样。
握在掌心,顷刻间便会没了踪影。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开车门的手停到半空。
露出的手背上,贴着白色的敷贴。
何愈眨了下眼,仿佛能看见,敷贴之下经过缝合的伤口。
周然出趟门丢三落四,急冲冲的出来,拿着他特地给陈烟准备的生日礼物。
“你还别说,我真有点害怕去你家。”
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常,他低头锁门,“我记得上次去你家,陈阿姨还想给我两牵红线。”
他越说越带劲,甚至有些沾沾自喜,“陈阿姨还说了,我就是她心目中女婿的人选,顾家斯文,还……”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车门狠狠被带上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不悦的抬眸,看到来人后,那句问候别人家人的话直接从喉咙口给咽了下去:“徐……徐总。”
对方却直接绕过了他,停在何愈的面前。
低哑的嗓音,像是含了一口沙子,没有用水,直接干吞了下去:“那天,我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
何愈艰难的点了下头:“我知道。”
他似乎是想解释,可又一时找不出一个好的理由。
毕竟那几天的记忆根本就不属于他,唯一知道的,只有身上多出来了这几处伤口。
他逐渐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和不稳定性。
未来已经摇摇欲坠,本不应该也把她一起拉向地狱的。
现在放手,应该还来得及。
可是不愿意——
“伯母生日?”
一句话,便扯开了话题。
何愈想到孙智说的那些话,强忍住自己的担忧和满腹疑惑,点了下头,又像是不经意间发现他的伤口:“你手怎么回事?”
他醒神,下意识的将袖口往下拉:“不小心划伤了。”
“这样啊。”她吸了吸鼻子,“我们正好要回去给我妈过生日,你去吗?”
大学四年,除了顾晨,对他最为了解的,就是陈教授了。
他沉默寡言,独来独往,除了那些一直碰壁却不肯放弃,仍旧一个劲的往上涌的女生以外,似乎没人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顾晨的人缘一直很好,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朋友。
徐清让厌恶喧闹的人群,很多时候,拒绝了他的邀约。
于是又成为独身一人。
和他有接触的人,除了顾晨,就只剩下何教授和陈烟了。
于是他点头:“好。”——
开车回去的路上,周然格外忐忑。
私下里面对自己的老板,该怎么相处都不清楚。
于是唯有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何愈身上:“我们要不要给陈阿姨买个蛋糕?”
何愈很快就拒绝:“不用,我昨天就定了,很大一个。”
周然最爱甜食,听到她说定了很大一个蛋糕,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味的?”
他这幅没骨气的样子总是让何愈格外鄙视,白了他一眼,又说:“你最喜欢吃的草莓味。”
这个味道似乎没人能够抗拒,至少,今天去她家做客的那几位,都很喜欢。
只是不知道徐清让喜不喜欢。
她没注意到,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因为她的一句话。
骨节处甚至泛起了淡白色——
车停在小区旁边的停车场里,按响门铃,等了一会。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陈烟今天特意打扮了一道。
耳垂上的米杏色耳环,还是何愈用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的。
在看到徐清让以后,脸上的笑容稍稍凝固了一瞬,却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她侧开身子,让他们进去:“饭已经熟了,就等你们几个了?”
何愈扶着墙换鞋子,问她:“悠悠来了吗?”
“来了,早来了,等你们好半天。”
她抬头,正好看到客厅里冲她招手的白悠悠,手里还拿着半截哈密瓜:“再来晚一点,我光是吃这些水果就得吃饱了。”
“不好意思啦,路上有点堵车。”
语气,却全然没有哪里觉得不好意思。
何琛对徐清让的印象是好的,哪怕不太满意何愈和他在一起,但也不影响他喜欢这个天资聪颖的学生。
饭桌上,何琛特地和徐清让喝了一杯。
辣意经过喉咙,来到食道。
不是他习惯的味道。
却还是强忍着,喝了第二杯,第三杯,甚至第四杯。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