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汴梁夜

青云子回到住处，经过剑秋房前时，他犹豫了。原本还一片明朗的天空，变得一片阴郁，云层压这整座汴梁城。他站在门外，成木成石，一如前世，长廊寂寂，诸神静默。

剑秋紧张的靠在门后，她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她嘴角带着微笑，他始终还是在乎自己的；她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脸庞，带着浅笑，低下头去。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剩凉风的娇羞。

······

入秋的雨，总是如此低沉。蓄势已久的雨云洒下满天琼浆，“嗒！嗒！嗒！”在地上亲吻着大地，发出阵阵声响。这场雨，使得他与她，像极了一段书中的佳话。

听着雨势不断增大，入秋的凉风也渐渐放肆起来，剑秋开始仓皇的听起外面的动静。他，到底，还在不在？这般大的雨，虽然有长廊，却也不妨剑秋担心他。

······

“啪！”这惊兆乍现，闪亮的电光在汴梁城头将这雨势推向顶峰。青云子听见惊雷，抬头看了看这天雷，最终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公子！”剑秋打开门，看见青云子依旧站在门前，虽千万言，却化作这一声轻轻的呼唤。带着万般柔情，羞涩的低下头去，扯着衣角不敢抬起头来。

看着剑秋的娇态，他一阵火干舌燥。

“后日回天山！你收拾一下，如若有机会，我带你看看这汴梁城，这繁华的帝都。”青云子偏过头去，看着不断打在蕉叶上的秋雨。

“嗯！”剑秋甜甜一笑，声细如蚊，而那绝世一笑，却因低着头无人能来得及赏。

“将它以开水化开服下。”青云子递给剑秋一个玉瓶，转身逃也似的回房了。

剑秋将玉瓶捧在手心，放在胸口，一脸幸福的笑着。

倾盆大雨，打在蕉叶上，一叶叶，一声声，敲响着人们的心魂。

······

本该寂灭在历史烟尘中的这繁华帝都，连雨都是如此诗意，如此让人遐想。

他坐在窗前，不再去打坐；看着满庭被风雨催下的落叶红泥，目光有了涟漪。二十余载的修真岁月给他带来的观念，似乎正在动摇。

“恨人间、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影，只影为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燕丘处。”

青云子不禁唸到。

······

时间慢慢过去，风雨停歇，彩徹区明。看着黄昏夜幕，他摇了摇头，还是轻轻一叹：“奈何此身，已许天道，难再许卿！”

······

剑秋坐在床前，手中一直捧着青云子给她的玉瓶，发着呆。而房门却轻轻响起叩门声。门外传来他不宁的声音：“剑秋！雨停了，出去走走吧？”

听见是他的声音，她蹦跳着去为他开门。

她，还只有十七岁，高兴起来便忘记所以。“剑秋听公子的。”

这一次，他看见她的欣喜，看见她眉宇间消逝的哀愁，看见她一直捧着自己送给她的玉瓶，他，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抚着她的脸庞。感到他手掌间的温度，她小脸瞬间醉红。而这一次，她没有低下头去，她紧紧的盯着他，生怕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生怕自己低下头去这一切便消失不见。

青云子回过神来，收回自己的手，道：“走吧！”她默默跟在他身后。

走在已经入夜的汴梁城内，一处处阁楼亭台，一处处灯火，一处处熙熙攘攘，映衬着帝都的繁华。而这一切，剑秋都没能感受到，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只知道，原来刚才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忽然抬起一路上都低着的头，走上前去，抱住那个人的右手，将头枕在那个，自己日日牵挂的人的臂膀上。

他心间一颤，心乱如麻。他感到真气在体内乱闯，大有失控之势。他一念之下抱起剑秋飞向高空。四下之人纷纷惊呼，继而纷纷跪拜。

青云子以往受其师傅影响，久居深山，自然而然走的无情道路线；所为无情道，并非是无情无义，只是求得本心渐渐远离七情六欲，淡化情感的路线。如今剑秋却使得青云子逆行路线，让青云子道境隐隐有所动摇。毕竟他此时也是未经人事的小伙子。

汴梁今夜自此传言神仙降世，多年后成为世间佳话······

“公子！”感受到自己正身处万丈高空，剑秋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不敢下看。虽然，这俯瞰的汴梁城在黑夜中是那么显目，那么耀人。

“噗！”青云子再也忍受不了剑秋的媚态，终于压制不住体内的真气，使得他身受重伤，一时间失去对自身真气的控制，抱着剑秋开始下坠。

“公子！”剑秋惊呼，却又无计可施，无助的紧紧抱紧了他的腰。默默的动作，似乎昭示着她不怕粉身碎骨，这一切，只因有他在。

青云子，感受到身体正在下落，闭上眼睛避开剑秋决绝的眼眸，一遍又一遍的念起清心诀。那些还在凝望着天空的人，看见灯火辉煌的夜空里，一道黑影正流星般划落，忙又低头虔诚的许下心愿。

“定！”就在此时，青云子恢复了自身对真气的控制，然而内伤太重，又掉落到筑基期，跟本发挥不出两层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