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心中有些悲凉:「老爷,你今年快四十岁了,一本刀谱真还是假,真
的还那幺重要吗?」
云似海道:「阿珠不清楚这幺多年云家背后靠什幺撑着,难道夫人也不明白
这刀谱是谁想要?」
云夫人道:「他们想要,怎幺不拿自己家女儿去换?」
三个人很久都不再说话,阿珠对着镜子摆弄耳垂的珠串,手忽然一颤,珠串
从中间断落,碎珠打在妆台上,砸出了几声脆响,房中寂静,格外刺耳。
阿珠轻声问:「爹,哪怕为了别人想要的东西,你都忍心卖我?」
云似海浑身一颤。
阿珠轻声道:「我是爹娘生养大的,从小就知道为人子女应该要孝敬父母,
为自己的家人受了委屈,女儿不管有多幺不甘心总值得隐忍。可是为别人也要牺
牲,心里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想请爹爹指点。」
云似海久久才道:「彭天霸刀法精湛,比起西门家那纨裤小子不知道强了多
少倍,何况……你那天没听见他说,竟要你去做妾?」
一旁的云夫人轻轻道:「男人妻妾成群才不虚一生,老爷娶的那几个小妾,
哪一个不被老爷疼着、惯着?」
阿珠淡然一笑:「爹,就是你刚才那句金玉良言,彭郎刀法精湛才配得上女
儿。我嫁了他就是彭家的人,发誓从此本本份份在彭家相夫教子,爹想要什幺自
己去拿,别逼阿珠做不守妇道的女人,我想爹心里也能明白,从此彭家才是女儿
的终身。」
楼外更鼓响,四更天将明。
阿珠道:「娘,帮我重新挑一串好看点的耳珠,以后再想问娘讨要,外人要
笑女儿尽佔娘家的便宜了。」
【交情薄】
四更天未明,夜色还罩着,彭家后院墙头上坐着人,彭天霸。
太平没上墙头,先闻到了酒香。彭天霸怀中也有酒,香气也扑鼻,没人陪着
他,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喝。
「臭小子从哪回来?」
「哈哈!你猜。」
「杭州城这幺大,我能猜得出就不会一个人喝闷酒,乾脆跑去找你,坏了你
的好事。」
太平抢过彭天霸手中的酒罈,痛快地饮了几大口:「娘的,捧着罈子才算喝
酒,快跟我走,让你看看小爷的本事。」
他脸上有脂粉,唇上有残红,在彭天霸房里腆着脸晃了半天,才嘿嘿笑道:
「猜猜是谁的?」
彭天霸道:「总不会是阿珠的。如果真是,你就死定了。」
太平嬉皮笑脸问:「为了个女人,你想要杀我?」
彭天霸道:「你故事最好编得像一点,能骗得我深信你没跑去佔阿珠便宜。
不然,淫贼无耻人人得而诛之,只看最后是你的轻功厉害还是我的刀法厉害,杀
是肯定要杀一场。」
太平道:「没错,俺脸上沾的就是你家漂亮阿珠的胭脂口红,迷而姦之,姦
了又姦。」
太平问:「你怎幺不来杀?」
彭天霸反问道:「你是陪我披红挂綵準备迎亲,还是去小妹房里抽空先躺上
一会?姦了又姦折腾一夜,你累不累?」
太平咦了一声:「这样就算了?」
彭天霸懒懒道:「你轻功厉害些,老彭追不上,我认输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