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余生拿着所有的酒上楼，一脚将办公室的门踹开。

酒还没放下的，灯就已经被打开了，顾以城扶着墙，邪笑的看着他，“怎么样，我来的还是挺早的吧。”

何余生开了一瓶啤酒，放在桌子上，坐下来直接将一瓶干掉。

顾以城也开了一瓶，他喝的都没有那么猛，“买了这么多，是想一醉方休啊。”

何余生干掉一瓶，又拿起一瓶，打开，拿起来，还没喝，就被顾以城夺了过去，“心情不好，也不能这样喝呀。”

“顾以城，你说我是不是很懦弱，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就连让她留下来的话，我都说不出口，我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顾以城坐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将夺了过来的，酒瓶放在他的面前，“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拿起一瓶和他碰杯，“今天就干了所有的，干掉这些，从新开始。”

何余生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灯，璀璨的灯照着他的眼睛，让他有些睁不开。

她就像这灯一样，璀璨发亮，美丽的想让人多看几眼，却触不及，看不清，“顾以城，你有没有体会过一种感觉，痛失所爱，就像你的心，愣生生从身体里被人剥离的感觉，你痛的有一种想要死过去的想法，却还不得不忍受着。”

顾以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痛失所爱，他从未体会过。他身边的女人，他没爱过，也没有女人主动离开过他，都是他不要的那些人，又怎么会痛失所爱呢？

他不理解，就只好又喝了一口酒。

“何余生，爱的这么苦，为什么还要坚持？”

为什么？

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为什么？

也许自己是因为那时年少的单纯，爱上了，就确定了。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就像那句话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看上她，她明明不温柔，明明不如你认识的一些女人漂亮，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再顾以城的眼里，选女人就要显身材好，长得漂亮，还有女人味的。钟离，几乎是一样也没有符合的，所以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何余生这么好的男人会喜欢上她那么多年，而她却视而不见一样。

会喜欢上她。

也许是因为她迷路时的小委屈，走错路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躲在他的身后。

也许是因为上下学他骑着单车载着她，她双手环绕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让他觉得异常安心，异常幸福。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爱上了她，无法自拔。

他知道她不如一些女人好，可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即使再不好，他也从未有过移情别恋的想法。

“顾以城，知道什么叫做宁缺毋滥吗？知道什么叫做当你认定了一个人，即使她再不好，你也会一直喜欢着她。她笑你会笑，她哭你也会难过，无关外貌，无关内涵，只因为是她。”何余生又喝了几口酒之后，才说，“只因为你是爱着的。”

顾以城脑海中闪现的是苏情的身影。他摇摇头，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深奥了，他还从未爱过任何女人。不过，苏情对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人。

何余生想着，这十二年间，他一直想问她一个问题，“钟离，我想问路，到你心里的路怎么走？”

然而却没有机会再问出来了。

…………………………

钟离吃过晚饭，接到石传玲的电话。说她今天在医院里照顾钟强不回来了。

钟离从厨房拿出一瓶红酒，又拿出一个酒杯，走进卧室，她没有开灯，站在阳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没有摇晃，也没有品，直接一口干了下去。

浓烈的酒，穿过她的喉咙，辣的她咳了几下，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胃里火辣辣的感觉，才让她的心痛，好了很多。

夜深。

漆黑的夜色，只有零零星星的灯光照耀着。

钟离突然大笑着，笑着笑着，慢慢的哭了起来，她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呜咽，“余生，我爱你，可我没有办法。”

她又猛灌了几口酒，嘴里一直低喃着何余生的名字。

你喝你的浓茶，我喝我的烈酒，从此你我殊途，一生不再相遇。

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