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原霍的调养之下，墨默所带回来的那只妖怪渐渐恢复了活力，可以跟着墨默到处爬了。

墨默问繁原霍这是什么妖怪，繁原霍像往常一样，摸着墨默的头淡笑回答。

那只妖怪，是蛇。

“蛇？”墨默抱着那妖怪笑着，“那我就叫你小蛇，好不好？小蛇？”

那蛇只是直视着墨默的眼睛，吐着猩红色的信子，瘦小的身子轻柔地搭在墨默的手臂上。

亭子下，繁原霍看着不远处的一人一蛇，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举杯抿茶。

人类不愿接触妖怪，而他与墨默便是人类制造出来的，那便要依着人类的行为处事办事。墨默擅自接触妖怪已经犯了大忌，现在只能不让人发现这个妖怪了。

不过……繁原霍微眯起眼眸。他是不会留一个祸端在墨默身边的，哪怕现在不会有危险。

倒是巧，没过几天，人类之中自称为神的人把墨默叫走，说是要接受一下教育。墨默欣然前往，临走时叫小蛇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

顷刻间，亭下只剩下了繁原霍与小蛇。

“唉……”繁原霍轻叹口气，垂眸看向地上的小蛇，“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现在，你应该离开墨默了。”

小蛇看着繁原霍的眼睛，没有动作。

繁原霍淡笑，说道：“你是可以化为人形的，现在以兽形留在墨默身边想要做什么？”

小蛇垂下蛇头，片刻，瘦小的蛇身不断变大，渐渐变化成人的形状。原本蛇的位置此时正盘腿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繁原霍眉头一皱，快速将一旁墨黑色的布批在少年不着寸缕的身体上。心中疑惑：面前的这个妖怪怎么连衣服都不可以幻化？每只妖怪不都可以幻化？除非……

少年所说的话验证了繁原霍的猜想：“我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妖力没有其他妖怪的强。”

出生不久的妖怪的确可以幻化为人，但只是那种爬来爬去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屁孩，如果要变成面前这少年这样，只有在干干出生时吞噬自己的母亲。

想着，过繁原霍的眸子便染上了一层异样的色彩。

果然，妖怪的本性都为恶，不能让这样的妖怪留在墨默身边。宽大袖子下面握住剑柄的手不由紧了紧。

少年垂头，眼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当我有意识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人类，但我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与我一样的气息。当时我以为，她是我的同类，或者可以说，她是我娘亲。她叫我去她的身边，我过去了。但我看到的只是地上那些破碎的蛋壳，还有残缺的蛇身。”

繁原霍抿唇，袖子下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所以？你就杀害了那只妖怪？”

“嗯，”少年抬眸，眼底闪烁着光彩，“为了活命。”

手中的剑缓缓放下，直视着面前的少年：“呵，为了活命？如果为了活命，你是不是可以伤害身边任何人或妖？”

少年沉默。

“如果这样，为了活命，你会不会去伤害墨默？”繁原霍微眯眼眸，冷冷地看着少年。

从繁原霍与墨默诞生那刻开始，人类就一直要求他们两个学习。而接触最多的知识就是妖怪是怎么可恶，怎么罪恶多端，繁原霍一直不愿意相信妖怪，心里也在排斥妖怪。

以至于后来，当机关鸟给繁原霍带来墨默的消息时，他一直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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