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晗表情有了一丝僵硬。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想必是大兄一直都在怀疑我,不若今天摊开了说!”
苏映晗深深朝她望去, 她眼神一片清澈,不似说谎。
只是……
他上一世惨死, 这辈子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旁人:“你说得没错, 我的确总是觉得有人跟我一样,做了那些梦。”
苏映晗竟主动承认,让苏慕晴分外惊讶。
“大兄认为是我?”
苏映晗眼底怀着恶意,要将她上辈子背叛裴清砚的事说出口:“毕竟, 慕儿在我的梦里可完全不一样,你……”
刚想要朝下说的时候,下人便急急忙忙的赶来,打破了他们的对持:“公子, 夫人来别苑上了。”
苏映晗脸上的笑容凝固:“娘来了?”
就连苏慕晴也是微怔,苏夫人?
她已经多年未见过苏夫人了,记忆里, 苏夫人总是神色冷漠, 平静的注视着一切。就连苏朝风每年的忌日, 谢瑜君总是满脸泪水的痛哭,她都没有太多的情感浮动。
苏慕晴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变成了婴孩。然而谢瑜君一直未从苏朝风的死亡拔/出来,日日以泪洗面。
她被丫环抱着,听过谢瑜君和苏夫人的对话。
“你整日这么哭哭啼啼的,可曾想过你的女儿需要照顾?”
“夫人,难道自己的夫君去世,妾不该哭一哭?”
苏夫人用手指着她:“那好,你女儿出世的这几月里受过几次风寒,夜里惊醒几次,一日需要乳母喂几次奶你知晓吗?”
谢瑜君犹如蒲苇,支撑她的那颗大树都倒了,她自然不堪重负。
她和苏朝风感情是深,却忘了为母则刚的话。
那日后,谢瑜君便被骂醒,她苍白着脸色:“是妾没有尽到母亲的本分。”
苏夫人依旧横眉冷对:“你能想通自然是好,以后别总是让她哭,这几月里我照顾得她心烦。”
谢瑜君惶惶的跪下:“……慕儿多亏夫人照料庇佑,多谢夫人。”
苏夫人并不应,而是淡淡的说了句:“下去吧。”
这件事情发生在苏慕晴变成婴儿不久。
她听完苏夫人的话,心里还纳闷着,既然心烦的话,不用照顾便是了。可每次她夜里啼哭,苏夫人总是眉头紧锁的从床上起身,再晚都会哄着她睡。
再后来,苏慕晴被谢瑜君给接回去了,便再也没有这样和苏夫人亲近的时候。
等她大了些,纵使自己亲近她,苏夫人也会一脸的不悦。
讨好是没用的,她早就过得犹如枯萎的花枝一样,日子枯燥而苦闷。
可苏慕晴依旧念着她幼时的照顾之情,始终对她恭敬。纵然苏夫人发卖了她娘,苏慕晴对她也并无恨意,唯有复杂罢了。
苏映晗去往了正厅,苏慕晴也想跟去。
裴清砚却在此时拦住了苏慕晴:“给我看看你的伤。”
脖颈处的位置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她想起自己说出的那句话,眼中也盛满了羞意。
她早就知晓苏映晗不怀好意,没想到苏映晗竟这么大胆,会想要以命来威胁她说出。不过想想看,这种事情的确会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说出来,苏映晗的方向并没错。
当苏映晗掐着自己的时候,苏慕晴想起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明明那句话,大可以不必的。
“兄长……没听到吧?”
一发出声,苏慕晴才知晓自己的嗓子多么沙哑难听。
刚才苏映晗是真的想掐死她。
苏慕晴牙关打颤,如若不先出手,让裴清砚识破苏映晗原本的样子,万一连裴清砚真的相信了他,从而厌弃自己该怎么办?
苏映晗绝对有这个本事!
苏慕晴揪住了裴清砚的衣衫,心中莫名升起了几分占有欲和别扭感。
不想……不想他偏信苏映晗。
裴清砚只当她是怕狠了,心都仿佛要被揉碎:“乖,以后莫要同他单独见面。”
苏慕晴微怔,手上的动作捏紧:“那,兄长也不要。”
裴清砚嗯了一声,心中已是恼怒了起来。
之前他还信了苏映晗的鬼话,连他也魔怔了吗?
“他与你不利,我们以后莫要再住这个地方了。”
苏慕晴说话都带着刺刺的疼,她便换做写字——不住这里,要住哪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