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使民以时。”
这种题目答起来自有套路,表面上是说君王治理一个中等国家该如何去做。
可既然让考生来答,其主要是让他们来阐述为官之道的。暗含之意是牧一方百姓需慎行谨言处处为百姓着想。
为使想法更具体,谭璇把在江宁深入民间时所想所得,润笔后加入其中,让文章饱满不空泛,言之有物。
草纸上不用太讲究字体,谭璇思路清晰笔下不停的快速书写,完后,在下面留了三寸距离,待回头添减内容。
紧接着标记好第二道题目的题号,开始继续答题,因座位好,题出的十分合自己的心意,谭璇一口气做完五道经义题时,才觉的有些精力不济,腹中空空。
此时已是下午申时,天气没那么的炎热,但怕吃冷食如上次院试时拉肚子,那就死翘翘了。
于是拿出袖珍的锅炉,把装满开水的水囊从壁龛里拿下来开始淘米煮粥,打算就着咸鸭蛋肉脯吃。
待烧水煮粥时,他把试卷藏好确保不会被火炉烧着,而后举起出恭木牌上茅厕。
清晨开考前,他特意望了眼是哪几个倒霉蛋分到臭号时,发现除了一个紧挨茅厕的有个空位置没人,其它表情苦恼的三位秀才皆不认得。
此时谭璇又不由自主的朝清晨那个空号舍望去,不望不知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去年的院案首顾襄这次竟分得是臭号?!
看来,他比自己倒霉,九天啊,可不是三天那么容易熬过去的,谭璇生出一份同情,默默在心里为其点根蜡。
考场重地,时时有衙役考官巡查,谭璇不敢东张西望,解决完生理负担,径直的回到自己的号舍,水还未烧开,粥好更需得一会。
已经坐了大半天了,浑身有些僵硬,于是起身在狭窄的空间里做伸展运动,活动身体,顺便脑海中想两首诗赋怎么用词更显文采。
一首还未彻底想好,角落里铁锅里的米粥已咕嘟咕嘟的想要往外溢,发出清香的气味,让人口舌生津。
谭璇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的叫起来,愈发感到饥饿,拿锅盖的胳膊不由一颤,连忙抓起被衙役切好的肉脯往嘴里塞,别没拉肚子,饿出低血糖了。
配着肉脯饼子咸鸭蛋喝了半锅浓浓的热粥,把锅筷涮洗干净后,用打湿的汗巾子擦了擦身。这时已是傍晚十分,缕缕凉风从排舍的夹道里吹了过来。
谭璇自来都是夜间头脑清醒,思维活跃,且还有一天半才交卷,时间充足。于是趁着空气清凉,开始睡起觉来,打算夜间再做剩下的题目。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各个考舍里已燃起了点点烛火,不只有考生的灯烛散发热气,连来回巡逻的衙役手中的火把也贡献出了一份热量。
此刻比白日闷热很多,不只闷热,空气中还散发着各种味道的混合体,那种感觉无法言说。
大概吃饱就睡下的缘故,谭璇还没觉得饿,出去趁着上厕所时,连脖子带脸用清水洗了下,回来换身干净的中衣,连外衫也没穿,袖子挽的高高的,开始继续做起题。
一直到四更天结束,所有的试题中,除了两首诗赋没做,八道经义,两道杂文已全部写完,并且还誊写好两道经义题,脑袋累的昏昏沉沉无法继续下去了。
懒的再烧火煮粥,直接喝着热水吃了两个大饼,收拾好东西卷子,铺上被褥呼呼大睡起来,进入沉睡的一瞬,脑海中闪过念头,自己现在的作息规律完全黑白颠倒,看来考试结束后还得调节生物钟。
斜对面坐着的谭杭,每次看到自家九叔都是在香喷喷的睡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续抓耳挠腮的想题。
一觉无梦到天明,被斜照在脸上的秋阳给叫醒,将近一米七五的身高窝在看够两平的号舍里一天一夜,谭璇从床板上坐起腰酸背痛,不过脑子尚算清醒。
出恭时,瞥到清傲的顾襄头发有些凌乱面色隐忍,衣衫也不似往日的整洁讲究,忍不住叹口气。成功需得天时地利人和也,面对臭号,院案首也不是其对手啊。
正在烦躁的顾襄也注意到了谭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被其乌鸦嘴说中了,哼,当时你在臭号取得红榜第三,那这次秋榜,自己也不能认输。
洗涑后,回到号舍看到包裹里的那些干粮,没有一点食欲,想着要在这几日天天白米粥咸鸭蛋干馍馍,都有些厌食了。
人是铁饭是钢,没办法,试卷是要做的,粗茶淡饭也得吃滴。
这个时候与其它考生的作息赶在一致,众秀才顿时化身为厨子,看来都是提前练过的,一个个手脚挺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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