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如今也算是半个天子门生,万岁爷他老人家简直是在要咱们的命!”稍稍缓过来的田文瑄忍不住郁闷抱怨道。
原来他前夜油布没遮严实,雨下的急,自己睡着了,把半边桌案都给漂湿了。
事后,怕将试卷浸湿,只好将板櫈和桌案调换一下,自己坐在又潮又湿的木板上大半日,直到被火盆烤干才不用受罪。
嗯,确实是在要他们的命,不知这次多少举子被冻病了呢,谭璇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而后安抚他消消气,回府喝碗汤药,捂着被子好好睡几个时辰,心情就好了。
对几人何时入场,什么时候出贡院,刘氏清清楚楚,回到田府,下人早把一切准备妥当。谭璇喝了驱寒的汤药,简单的吃过午饭,躺在已烧热的炕上蒙头睡起觉来。
一觉睡到田昀和父子下衙回来的时辰,想着几人再过两个时辰还要去贡院,刘氏便让仆婢把晚饭带到卧房里吃,饭后再歇息一会。
田昀和与田文舸先后来看过他,简单的询问了一些情况后,从山竹和他们口中,谭璇知晓另外四人除了田文瑄有些微风寒,余外情况都不错,遂放下心,在房中活动一会,继续补觉。
饱睡了一顿自然醒来,离子时尚有一个时辰,心里记挂着田文瑄,谭璇不再恋床,起身洗涑一番,要去隔壁看看情况如何。
“表少爷,我家公子在睡着还未起,可……”
“怎么,难不成是文瑄的风寒又加重了?!”谭璇见书童阿成欲言又止的模样,忙问道。
“不不……公子喝完药发过汗,已大好了。只是奴才怕他在贡院再受冻,万一病情加重……”察觉谭璇神情焦急,阿成赶紧摇摇头,自己是想求表公子劝自家公子以身子为重,到了贡院,若坚持不下去,早些出来。
“嗯,好,我明白了,待我回房,留封书信于他。”既然还在熟睡谭璇不想将人叫醒,知道了阿成的意思,颔颔首,答应劝说表弟。
与第一场出府的时间差不多时,谭璇与王林再次上了马车前往贡院,进行第二场考试。
“阿璇此次应稳定能中杏榜的!”几人皆知谭璇的算术顶好的,第一场题目只有经义和算术题,观其神态,王林也知好友发挥很好,而第二场的策论又是他的强项,故而如是说。
“第一场题目出的确实颇合我意,不过还需看后面两场如何。阿林你呢?”当着好友的面,谭璇没有谦虚,头场试题出的很对自己的心思的,短板的诗赋竟然没出。
察觉王林面色愉悦,猜想做的应该也不错。
“嗯,尚可。”
…………
第二场是策论、诗赋和律法题目。这三类题目,诗赋是短板,谭璇决定先做策论和律法,诗赋说不定在写文章的过程中来了灵感。
连下了三日的春雨终于停止了,雨过天晴,到正午时,阳光透过间隙照射到桌案上,写完一道策论后,谭璇把油布取了下来,让考舍透透气。
正午阳光,春息扑鼻,怀着欣悦的心情接着做下面一道。
“刑疑付轻,赏疑从众,忠厚之至。”
读后,闭眼拧眉思索了好一会,才想起此句出自《尚书》中的注疏里,意思是赏罚要厚道,对百姓不能施行□□,当以仁治天下。清楚出处和大意后,边研磨边润色辞藻。
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最不拿手的诗赋,在自己小憩时,竟想出了自觉不错的诗句,生怕一觉醒来,又忘记了,忍着困意赶紧起身写在草纸上才放了心。
正午暖和了不过大半个时辰,感觉到凉意后,赶紧掩紧油布,再次龟缩在考舍里。
天上没落雨,第二场考完出来,不像前几日那么受罪,可人群里有不时人咳嗽着。谭璇心想,换季时节,一冷一热最容易感冒,找到山竹得赶紧把袄子穿上。
“九叔~”这次最先上马车的是谭杭,看见谭璇,怏怏不乐的喊了一声。
“嗯,怎么,身子不舒服?”穿上棉袍的谭璇不再裹着被子,而是盖在了腿上,察觉谭杭的神情,心中猜到一二。
“不是~唉,算了,反正进场之前我已知道十有八九考不中,现在死心不妄想了。”谭杭摇了摇头,半是回答,半是安慰自己。
“无论如何,若能坚持,就认真的把三科考完。与其中三甲同进士还不如再蛰伏三年,考中一甲或二甲。”也只能这样安慰他了,芸芸举子中,能考中同进士已是非常了不得。
“你放心,九叔,既然千里遥遥的进京赶考,我会用心的。”这次能来京城沾光接受田氏父子教导功课,已有很大的收获,即便考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