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什么书云云之类的话。
成毅侯在朝堂上的立场是中立的,然而在一些大事上还是会偏向新皇,是以今日能坐在这亭中与吴氏相谈甚欢的夫人,要么是家世较低的,要么是中立或者站在新皇这边的。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得捧着萧媺的。
而萧媺今天也不是来找事的,大多数时候,只要不是碰上令人不喜的人和事,她的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再加上在宫里这么多年,她早已磨练出一身为人处世的好本事。自己今天是来做客的,自然不能抢了主人家的风头,是以在和几位夫人说话的时候,她也会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成毅侯府两个姑娘身上引,偶尔也会照顾一下四姑娘周静。
一众人一团和气地说着话,间或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远远瞧着,花团锦簇之下,更为夺目的还是美人的笑靥。
有着锦衣的少年郎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因为注意着亭中的女眷,背挺得更直了些。
卫锦行也不例外。
他一面打开折扇遮住脸,一面低声问身旁的好友梁直:“亭中那位,你可知是哪家小姐?”
梁直看了看亭子里的姑娘,确定了最好看的是成毅侯府上的嫡小姐周敏后,也学着他的样子微微侧过身子,低声在他耳边说:“正是这成毅侯府上的二小姐。怎么……”
他正想说“怎么你这是要浪子回头了”,谁知才说两个字就被卫锦行打断:“我当然知道那是成毅侯府上的二小姐。我问的是怀里抱着猫的那位。”
他说着,往亭中看了一眼,怕唐突了佳人,又匆匆收回目光。
梁直诧异地看着他,好半晌才道:“当今西宁长公主你听说过吗?”
看着卫锦行点头,他才面带怜悯之色地说:“就是她。”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疑惑地说:“不应该啊,你又不是没去过宫宴,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
卫锦行摇头,语气低落下去:“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以前阴差阳错地,没见过吧。”
否则这样的美人,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梁直回想了下每次宫宴的时候他俩都坐在一块儿闷头喝酒的情形,又觉得他不知道长公主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毕竟他如果不是有次在宫道上遇见了,也不会知道名声在外的长公主竟然生得这样一副妍丽面容。
他拍了拍卫锦行的肩膀,这时候突然想起前人的诗,他缓缓道:“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籍,落叶成荫子满枝。”
虽然并不合适,但他还是觉得这首诗放在现在很应景。
梁直是非典型的纨绔子弟。
为什么说非典型呢?他与王都里那些纨绔子弟最大的区别就是,他还会背几句诗。
而杜子美这首诗,恰好就在他少数能背下来的诗之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卫锦行也不是普通的浪荡公子哥儿。
听梁直念完诗,卫锦行惆怅地叹了口气,拉着梁直往亭子的方向走过去。
可是一下子走过去,他就看见抱着猫的长公主从亭子走了出来。
萧媺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打过交道了。
乍然和这些人周旋了这么久,她还是无可避免地觉得有些累。于是找了个借口出了小亭。
只是一出亭子就看见迎面走来的两人,她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运气似乎有些不大好。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记得这两人是谁。
卫锦行都打算好了要拉着梁直绕亭子走上几圈,忽然见着萧媺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怔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梁直已经带着他行了礼。
萧媺笑着应了声后就从他们面前走过。
卫锦行这才呆呆唤了一声“长公主”。
“什么?”
萧媺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转过身看着他们。
卫锦行趔趄了几步,连忙垂头摆手:“没什么。”
萧媺掩唇一笑:“公子注意脚下。”
待到萧媺走出很远,卫锦行才像回魂一般,低低道了声好。
梁直皱了皱眉,撞了撞他的肩膀:“你不是吧?”
卫锦行不舍地收回目光,也不作答,只道:“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比起杜甫这首诗,我觉得更心酸的还是罗隐:“醉别钟林十余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