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便是带着催促的意思了。
孔运春神色微敛:“有劳小哥。”
“无碍,只是孔大人还有夫人,小公子,还是尽快上车吧。”贺平垂下头道。
待三人上了马车,贺平才缓缓抬起头,严厉地看着门口八个侍卫:“一定要将孔大人一家平安地护送到王都,能走水路就不要走陆路,听到了吗。”
孔运春在车中听到这话,稍加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从漳南到王都水路虽远,但是途中不易设埋伏,相对陆路而言更为安全。
他们今晚明显是胜在一个“出其不意”上,若是等齐王反应过来,这八个侍卫,再加上他们三人,定是凶险万分。
所以,陆路虽然便捷,但对他们而言,舍近求远才是最好的选择。
“孔大人此行,还望多加保重。等我们将此事办妥,定会速来与你们汇合。”
正在孔运春思忖间,贺平已经走到马车旁边,掀开帘子拱手对他们道。
孔运春坐在马车内颔首,又道了声多谢。
转头看见自己妻子满脸忧虑,他默默地握住妻子的手,道:“阿菁莫怕,有为夫在。”
马车悠悠地往前行驶,在他们身后,充斥着厮杀搏斗的声音的孔府渐渐远去,最后渐渐变成黑夜中不可寻得的一个印记。
贺平此时已经转身回到孔府,按照事先绘制好的地形图,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贺安的所在,也就是一直贴身伺候孔运春的小厮的住处。
他寻到贺安时,小厮已经倒在地上的一滩血泊中,而贺安正拿了书信与账册打算往外走,见他来了,唤了一声哥哥后,又将手中的书信与账册悉数递交于他。
贺平接过手,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又一前一后地去到院子里,院子里的护卫家丁倒了一地,一个个皆是捂着身上的痛处叫唤连天,看起来伤势凶险,但实际上真正动手的人却知道,他们身上都没什么大碍。
毕竟他们下手是有分寸的。该有事儿的人一个不能漏,无辜卷进来的,他们就也是做做样子而已,不会真正伤到。
大抵齐王对这个地方是极为放心,故而也就只安插了那么七个人在这里守着,一个自然就是伺候在孔运春身边的小厮,负责监视他,同时与齐王联络。还有六个则是守在这里,以免事有生变而齐王鞭长莫及。
只是,恐怕连他们也没想到会被那么突然地打个措手不及,而且还是一场近乎压倒性的,只属于贺平贺安等人单方面的输出。
那六个人其实也是隐藏在孔府的一众家丁小厮中,平常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其实对于贺平贺安来说,却又不然习武之人身上,其实都是有一种共通的特质的,他们敏锐,镇静,防备心强。
一旦遇上了什么事,这种特质就会使得他们显得极为显眼。更何况纵然齐王再放心,他也不可能轻慢对待,是以派出来的人手虽少尤精。
而正是因为这一点,这种特质,这种能够让贺平贺安注意到的共同之处,在他们身上也就表现的愈发明显起来。
否则,当初贺平贺安盯梢的时候,也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确定下来这些隐匿在常人中的钉子。
还是他们主子说的没错,这孔运春看起来风光无限,然而这孔府却已经被齐王的人把控住了。
贺安盯着地上的一群人,呵呵一笑,望着哥哥问道:“我来?”
贺平“嗯”了一声,“尽快把他们解决了,我先回去向主子复命。”说完他又看向另外的数名弟兄,道,“你们也都辛苦了,就在这里稍事休息,待会儿我回去后会再过来,然后我们还要接着赶路。”
“是!”诸人齐齐应道,俨然以他马首是瞻。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论智谋,论武功,贺平贺安都在他们之上。而贺平又胜贺安一筹。
贺平说完便往外走。
不多时,贺安手起刀落,六条人命丧于黄泉,他收回刀,眉眼邪肆,看着地上的人,大发慈悲般开口:“都滚吧!”
原本快被这么一尊杀神吓破胆的众人没想到自己还能从这刀口下保住一条狗命,俱是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有的觉得他是开玩笑,就等他们一转身,他便会挥刀而起,有的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贺安微微扬唇,目光越过他们看见正背着包袱慌忙逃窜的一众丫鬟仆妇,半晌后,才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都不滚?是想把命留在这里?”
下人们这才惊觉,原来这位爷说的是真的,真是打算饶了他们的小命,一时间这是激动得涕泗横流,“爹爹”“爷爷”什么称呼更是张口就来。
直到府中下人全都逃光,雨势也渐渐小了起来。
贺安算着时间,将坐在檐下闭目养神的弟兄们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