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知河也不知怎么的,整日整日找不到人,她和明朵抱怨了句,现在的孔知河仿佛不是她的侍从官了,而是杨军长的。
明朵告诉她,孔知河这几日都是皱眉不展的,一大早又出门办军务去了,她又问何时能回,明朵说兴许就几日吧,她叫明朵通知孔知河,一回官邸就即刻来见她。
阳光缜密地笼罩着官邸,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七彩云,诗暄眯着眼,躺在藤椅上养神,头顶上方是棵巨大的梧桐树,树叶繁茂,枝桠伸展,郁郁翠翠的,正好将底下遮成一团阴处,极好乘凉。
诗暄本是喝了一点开胃的粥品,手里拿着一本英文书籍,可刚看了几页,那些字母组成的单词就晃悠了起来,慢慢地成了一个一个,最后连成一片。
她一觉无梦,安心地躺在阳光下沐浴芬芳,身上盖了一条波斯毛毯,细细柔柔的,一角跌落在草地上,平稳的呼吸在胸前起伏有序,红晕渐渐爬上了脸颊。
一个人悄悄走了过来,她还没能醒来,这个人也守在一旁,和平日里一样,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阳光眯了眯眼,慢慢躲到云层里头去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行而过,她的身体忽然有了凉意,打醒了她的瞌睡,遂就睁开了眼睛。
呀,她一看天色,竟已快近黄昏时分。“小姐。”孔知河轻唤了一声,她才发现身旁有人,揉了揉眼睛,分明看到了一张憔悴的脸,她挑高两条弯眉,“你去办的什么事情,搞得这般疲惫?”
诗暄拿起身上的毯子,想要起身,孔知河便去扶,她莞尔,拒绝了他,“没事,还早着了,不用这样紧张。”
“等爸爸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身子就宽了!”诗暄走过孔知河的身边,将毯子放在他手里,然后径直往前面走,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剧变。
孔知河强烈地隐忍了心中的伧伤,以致于人都呆在那处,没有跟上诗暄。
诗暄没看见人,便回头唤了一声,“孔知河,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讲。”
孔知河收回了脸上的动容,这才紧跟了过来,跟她一起闲散地在园里散步,遇见巡逻的卫兵的时候,她总是一展微笑。
走了好长一段路,诗暄的心里不免沉了一沉,然后眼含忧色地问他,“玉凤怎么样了?那日你打中了她......”
此刻的孔知河根本提不起心来关系其他的事,他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小姐无须为此人担忧,当下安胎为重。”
“你老实告诉我!”诗暄驻足,不再继续走了,她严肃地看着孔知河,“她先前肚里的孩儿没了,是不是与你有关?”
孔知河僵在那里,避而不答,“我不知道小姐指的是什么?”
习诗暄冷声哼了口气,拿掉他手中的毯子,直接摔落在地,“你别想瞒我!那日在火车站,只有你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孔知河低头不语,他无力再隐瞒下去,更找不到可以掩饰的说辞,习诗暄瞅见他这般模样,心里猜测的事已是有了七八分准确,难怪,她发疯地要置自己于死地,原来和自己真是有关!
唉,那是他的孩子!想到这里,胸口微微涨了痛,她连忙捂住,脸上出现了发痛的难色。
“小姐”孔知河发觉了她的异样,连声劝道,“小姐莫生气,为那种女子你不用自责。”这时,也低头捡起了毛毯,仍搁在手弯处。
“孔知河呀孔知河,我习诗暄从不做背后小人,从不做卑鄙之事,可这次,怕是怎样解释都是我酿就的后果,我的罪过!”清吐一口气出来之后,她的眼光落在孔知河身上,她的感情复杂而又偏离,真的不知该骂还是褒扬,他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全心为主,她又岂可视而不见了?她还能有勇气责骂他吗?
心不在焉的孔知河现下也只能想到这一则了,他说,“军长理亏在先,小姐不必太过委屈自己,若是真被追究起来,知河一人承担皆可。”
孔知河矗立在面前,笔直的军服衬得他一身神气,他的笃定淡定反倒让她无地自容,全然为她的人,她怎能拿他法办呢?
一片梧桐叶悄然落在孔知河的头顶上,他的全副精力都在她的一举一动,未曾注意,但她却是瞥见了。
诗暄踮起脚,手臂伸得老高,这时的孔知河几乎全身僵硬,当回过气之时,她的手里已捏了一片苍绿的梧桐叶了,他的血气上升,脸上现了红,诗暄将梧桐叶继续捏着玩,“算了,你也全是为我着想,我怎能不与你同气呢!”
“谢谢小姐。”听到这句话,孔知河的心也跟着欢愉,垂头低首间,满怀了对诗暄的敬意,“知河永远会在小姐身边保护!”
诗暄终于一扫阴霾,不再继续追问关于某人的结果,她露齿展笑,“你今后不成家了么?就这样一辈子跟着我?”孔知河眼皮一眨,话音笃定中又透着响亮,让诗暄卡住了接下来的话,“对!知河愿意一辈子跟着小姐。”
“这样的傻话,今日说说也罢了,以后可不许你再提。我可不想耽误了你这个大好青年的家庭幸福。”
孔知河当即表现了不悦,憋着气不说话,被她窥见,又取笑起来,“你呀!脸皮子真薄!你这样,还叫我如何替你说亲去?”
“什么......说亲?”孔知河听了这话,整个人几乎要跳了起来,习诗暄却没机会看到他的神经样,她走到他前面,朝后伸出手,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