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洛三娘会不会去考会试,到时候皇帝再让她去帮忙避开验身,他是去还是不去?
皇帝就没想过,洛三娘要真考了会元、状元,这可如何收拾,到时候入大殿,万一被人识破,这就是惊动天下的大笑话。
清流之中,爱才胜过爱貌、爱荣华的人比比皆是,所以洛三娘根本不愁嫁。
洛俪不知道,她在郁祭酒夫妇俩人的眼里已如怪物般的存在。
醢*
洛府书院。
洛康坐在上位,下侧静立着洛俪。
父女俩视线交接,彼此无言缇。
洛康道:“所以,你要去应天府,帮圆观大师制菊\露。”
“是。”洛俪答着。
眸光清明,洛康看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眼神,竟有些许恍惚,像他又像梁氏的女儿,想到梁氏,他心中一窒,有些微的痛。
洛康问:“几时出门?”
“若爹爹应允,我准备明儿一早带着素缱姐妹同去。”
“你出去走走也好。”
洛康悠悠答着,道不出自己的心境如何,他依旧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与梁氏的女儿。
女儿完全被洛子给教歪了。
这几日郁祭酒话里有话,大致的意思是说“你们洛家真把女儿当儿子教?早前以为是传言,至今得了洛三娘的字画,才知传言非虚。”
真是教歪了,教出的女儿比儿郎的才华还高,还要惊才绝艳,就连郁祭酒都替洛俪的婚事犯愁了:“洛家把女儿教得这么厉害,将来可如何找婆家、夫婿。”
洛康想到这事,觉得自己很愁。女儿太优秀,一般男子配不上,应该是一大片男子都配不上,可他又不能告诉洛俪,更不能告诉吴氏,他觉得要说出来,肯定有人笑话。最后,他觉得自责,是他这个当爹没照顾女儿,否则女儿怎么会被教成这个样子。
洛康又道:“明春……你不参加?”
春闱二字被他省去。
洛俪道:“若是夜大哥觉得我可以参加,我就再试试,若是不参加也没关系,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能耐,尤其是第二次考,我是很认真的。”
这一次,她没因前世记忆作弊,完全是照着一个学子的要求答题、写文章,可见题海战术对她还是有大用的,否则,她不会写出那么优秀的文章。
洛康问道:“童试没认真?”
她说的认真,是指没作弊。她蹙了蹙眉,“那题出得刁,当时没留意,就是以玩笑心境写的。”
洛康想昏,玩笑心境答题,还能得个案首。
老爹完全把他的乖顺女儿教歪得不是一星半点,难怪郁祭酒看他的眼神,提到洛三娘是满脸同情状。
洛康道:“你还是少做学问,最好出门玩耍,得闲时写写字,绘绘画。”
“读书识字惯了,突然不读了,还真不习惯。我只会读书,不读书我又做什么?”
洛康觉得有必要写信回去说说洛子,你怎么把我女儿教这样了,让她玩,她还不干,认为她就是做学问的,一个女子做什么学问,孔子曰“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说得好,他第一次觉得这话是对的。
洛康连忙在书案里取出一个暗匣,从里面抓了一叠银票,“拿去玩吧!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近日就别再读书了,也别再存心思参加明春……总之一句话,你怎么样都行,就是别读书。”
洛俪接过银票,不解地道:“爹,我为什么不能读书做学问?祖父以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做个像卫夫人那样的书法大师,我现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应该是好事,如果我的文章再写得好,这就更好了……”
“不好!不好!你还是玩吧,书画保留着,其他的就玩,少看些书,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哪个男子配得上,唉,为父都替你担心啊。”
“夜大哥建议我嫁给皇帝,我可不想当皇帝的女人。我除了做学问,又不会争宠夺爱、勾心斗角,觉得那地方不适合我……”
虽然女儿的婚事愁人,但也不能入宫啊。
洛康忙道:“你说得没错,皇宫不是女儿家该去的地方,要不你带着素缱姐妹走走江湖。”
洛俪歪着脑袋,眼睛忽闪忽闪地,“爹啊,你说真的,你赞同我走江湖。”
反正比闷在家里做学问好,这如果是儿子,如此自觉地读书识字,他做梦都要笑醒,可这是姑娘,哪有女儿家闭门不出做学问的。
洛康见四下无人,示意洛俪坐在自己旁边,一脸凝重地道:“你去走江湖,近来太后与窦国舅、杨丞相商量皇帝大婚的事,至于眼下么,已经商量出一个法子。皇帝坚持,皇后要娶清流的贵女,先纳二妃入宫,为示公允,杨丞相之女杨玉梅为淑妃,窦国舅之女窦华浓为德妃。”
洛俪惊呼道:“清流贵女……”她指着自己,“不会是我吧?”
洛康微微点头。
三派之中最能代表各派的贵女,窦国舅的嫡yòu_nǚ、杨丞相的嫡女,再不就是子的嫡孙女,以她们三人的身份,还当真能代表一派。
这是太后与皇帝商议之后决定的。
对于太后行事,群臣也觉得难以看懂,就是窦国舅也看不懂,“君心难测”这四字用在窦太后身上,还真是让人无法瞧懂。
窦太后不是应该压制皇帝,可近几个月众人瞧着,窦太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替皇帝解危,每次几派争执不下时,窦太后就会出来拍板,而最后获益的,必然是皇帝。
窦太后是窦华浓的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