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
洛俪重复了最两句,琴音一转,余音缭缭,泪湿面纱,双眼红肿。
她收回似要看透天地之密的明眸,目光看着手下的琴弦,她弹起此琴时,就像着魔一般,由着心意而起,而脑海里忆起的都是父母的爱情,以及父亲对母亲无法忘记,更不能间断的情思。
爱,是无人可以替代。
就如梁思思对洛康,即便天下美人无数,无人能替代梁思思在洛康心目中的唯一地位。
洛俪用哽咽着的声音道:“小女的《长相思》弹完了!”
而世人,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然,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皇城书院的学子们疯狂的拍着巴掌。
窦华浓冲出帐篷,立在戏台下,“你作弊,这首曲子是不是你娘谱的?”
“不是。”洛俪肯定地回答,“弹奏前的词赋,是我母亲所写。而我弹奏后的三首《长相思》乃是家父为母亲所作。是在前些日子时,我整理母亲遗物无意间发现的诗词手稿,今日正好抽到《长相思》的题目,就想用父母的诗词给自己增添一份谱好此曲的信心。
如果让我弹第二遍,我却是弹不出来了,因我现在,除了记得这四首长相思的诗词,旁的什么都想不起,我只能沉陷在父母爱情的悲伤之中。”
李秀妍摇了摇头,“不可能!既然这是你今日即兴所作,为什么会弹出如此优美的曲子?我不信,我不信……”
洛仪此刻亦出了帐篷,不大的人,对着李秀妍道:“我长姐常说,弹琴讲究心境,就算不照着曲谱弹也没什么,只要自己能随意就好。长姐刚回来第二天,我还听到长姐在月夜弹了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可我问长姐是什么曲子,长姐说没有名字,就是想弹了,随意弹了一段。我长姐弹琴,最喜欢随便弹了……”
雪乐师站起身道:“在下可以确认,这首《长相思》我等闻所未闻,应是洛三娘临时弹奏而出。”
钟阳亦起身,“我钟阳以自己的人格保证,这是一曲从未闻听过的曲子。”
云中歌摇头,一脸遗憾地道:“可惜刚才没记录,一旦记录下来,这就是又一首《传说》。”
洛俪福了福身,“小女随性而弹,如果能与家母的《传说》相提并论,弹过了,便罢了,我也想不起那都是什么调,什么曲?”
前世的她,束于池府后宅,无聊的时候,很少照着琴谱弹曲,多是随意而弹,目的就当是用琴音来倾诉心事,所以即兴谱曲其实是她最善长的。
李秀妍不可相信的问:“《长相思》真是你临时起意弹的?”
洛俪轻声答道:“我早前会玩数种乐器,此事不假,真的不算精通,而能与我的琴技一比的是吹埙,至于笛箫、鼓瑟所会的曲目不多。我最喜欢随意弹琴,没有固定的琴曲,将自己的快乐、悲伤、忧愁、辛酸等都化成曲子倾诉于天地,所以今日即兴谱曲,是我平素在家里最喜欢做的事。
当年江南比试,我是反复熟记琴谱,然后连夜练习。其实我最厌恶的就是背琴谱,弹琴于我,不是取乐他人,而是取乐自己,更是排解心事。”
“我喜欢弹琴,琴之于我,就像是笔,而琴音就是我笔下绘出的美景。所以,我很少照着别人的琴谱去弹,即便有人听到我家的琴音,除了母亲的《传说》,便是我随意弹奏。”
李秀妍不无相信地摇头,“也就是说,无论我是选除琴以外的乐器,还是谱曲,今日我都是必输的?”
“是,你是必输的。就算你最终要与我比试《情劫》、《沉浮》也是必输的,虽然我不喜强记硬背琴谱,可我一旦记住,就不会再忘,从小到大,有人传说洛家洛三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虽然不尽属实,却也相差不远。”
李秀妍听完,突地悲怆大笑,“天地之间,既有我李秀妍,为何还有你洛三娘,这一次我是真的输了,可我输的心悦诚服。我弹的是别人的琴谱,天天去感悟琴曲中的奥妙,就为了让自己的琴韵更好、琴技更高。”
“我练着别人的琴曲时,你却在恣意随性悠然地弹着自己的曲子。于我琴曲是一种束缚,是一项技益。而于你,琴,只是修身养性,只是为了让你倾诉心事的工具……
我输了!我输了!
难怪有人劝我,说洛三娘的琴技是我李秀妍一世都无法企及的高度,我输在起步,输在出身,亦输在心境、气度、修养……”
她为了追求爱情,迷失了方向,甘愿被他人所利用。
李秀妍立在戏台中央,突地从袖中取出一柄短剑,她正欲割下青丝,洛俪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李秀妍道:“洛三娘,愿赌服输,我输了,我愿意兑践承诺!我此生不会再碰琴!”
洛俪取过她手里的短剑,递给了身侧的素绻,福身问钟阳道:“钟先生,能否将两份承诺书交予小女。”
钟阳递过两份承诺书。
洛俪接过,“我从没有要李姑娘兑践承诺的意思,立下承诺书,是为了让你安心应赛。”她立时将两份承诺书化成了碎片,纵手一抛,如同空中的雪花。
李秀妍面有感动。
洛俪道:“承诺书虽立,但我是胜者,我现在宣布取消早前的约定。李秀妍,你可以继续弹琴!”她又看着六位评师:“六位先生、琴师没有异议吧?”
钟阳与几个一商量,“洛三娘是胜者,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