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赌注,大了!
男子之间的决斗,可以赌性命。
而洛三娘出口的赌注,是输者一生不得再碰乐器。
不弹琴了,可以吹笛,不吹笛还有琵琶,可洛俪说的不碰乐器,若李秀妍输了,这征罚不可谓不大。
李秀妍咬了咬唇瓣,琴王酷爱音律,若是让洛俪终身不碰乐器,琴王又怎会喜欢她。“我赌!”
洛俪向评师团六人行了个万福礼,“请各位先生、琴师制定这轮的比试题目,我……洛三娘相信你们!”
李秀妍亦行了一礼,“高手对决,就要选世间最难最好的曲子。”
宫中的一位三十岁青年琴师起身,朗声道:“李秀妍、洛三娘,介于你二人下了赌注,那么这轮比赛的规则、题目,由我们评师团来出,我们力求最到公平、公正,就如你刚才所言,洛三娘因在家督促幼弟苦读,一月未碰琴,而你却是反复弹奏琴曲,所以,比试琴曲,于你二人来说——不公平!”
周围轰的一声,所有人议论纷纷。
窦华浓起身大叫,“什么叫比赛琴曲不公平?你们是怕洛三娘输吧?云中歌,你给我听好了,你敢徇私袒护,我让太后姑母赐死你!”
云中歌,是宫中乐坊最著名的乐师。
他淡淡一扫,与另几个评师商议起来。
钟阳让人写了一份“决战承诺书”,上面清楚地写着,对决的双方,无论是谁输了,必须按照约定,终身不得再碰任何乐器。
李秀妍看着承诺书,心里五味陈杂。
洛三娘输了,终身不碰乐器,可她最擅长的是书画,而非琴技。
若她输了,一生不碰乐器,于她生不如死。
李秀妍高声道:“我要她签下,一旦输了,终身除不得碰乐器,更不得习字绘画!”
立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跎牛粪,直落李秀妍的胸口。
李秀妍四下一寻,竟不知周围黑压压的人群里到底是谁用牛粪抛她。
钟阳厉声道:“李秀妍,你不要咄咄逼人,如果你加大赌注,那么,洛三娘就可以要求你拿出同等的宝贝。”
洛俪没想李秀妍得寸进尺,粲然一笑,“李姑娘若要加大赌注,但是你又有什么可以与我的书画相比的赌注?你一人的性命?在我眼里,你的性命当真不值钱。”
洛俪是在点醒她:当年,若不是我布局,你们能摆脱玩物的命运?你原就是从奉天府花楼出来的伎人,居然在这里大放厥词。
果然,有一种人,是不能轻饶,更不能帮,她就像农夫救下的毒蛇,你救了她,她却会害你的性命。
“我一幅书画最低三千两,最高价值三万两,你又有什么能与我值同等价值的宝贝?你必须拿出同等的赌注,否则,就不能称为公平的赌局。”
人家可以答应,从此不以书画传世,可是你呢?你有什么可以加大这场赌局?
李秀妍她除了琴技,没了,再也没了。
她的琴技根本无法与洛三娘的书画技艺相比,最多能与洛三娘的琴技相比。
窦华浓大喊道:“李秀妍,你赌一百万两银子,一百万两足可以与洛三娘的书画之技相比了吧?”
皇城书院的读书人一听,这叫什么话?
“古有一字千金之说,洛三娘的书画犹似之价,她的书画乃是价值连城之物,区区一百万两,如何能比!”
“最少要一千万两!”
“洛三娘乃是江南小洛子,得洛子倾囊相授,孔孟学问能卖钱吗?不能!窦家这是羞辱我们读书人!”
“对!对!姓李的与窦家就是一丘之貉,他们是借羞辱洛三娘来羞辱我们读书人的孔孟圣人。”
洛子,可是天下读书人心目中活着的圣人。
他们羞辱洛三娘,就是羞辱他们。
一时间,所有的学子、文人立时炸开了锅。
洛徘愤然道:“李秀妍越来越过分!”
“一个贱/人,若不是窦国舅在后头支持,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卢淮安想到当年之事,眼里掠过一丝阴狠。
居然要洛三娘输了,一生不得再习字练画,这是要人的命。
她自己生事,还要逼人家接招,这娘的是什么规矩。
这女人怎么还有脸面活着,还扮得一身骄傲,果然是什么货跟什么人,与窦华浓还真是一路货色。
郁亦菡等几人也觉得李秀妍太过分了。
林敏更是气得不轻。
洛仪干脆在那儿破口大骂:“她除了会弹琴就没别的,还想与长姐赌书画,太过分了!”
人群里,夜公瑾正与铁建章、季如风等人立在一处。
铁建章道:“李秀妍还真过分!”
“一个下贱玩意儿!”夜公瑾愤愤地骂了一句。
季如风轻叹道:“也不知这一局是怎么个比法?洛三娘有一个月没碰琴,而李秀妍一直都在习练。”
夜公瑾微微拧眉,“查查李东城有没有触犯《大赵典律》?连我的女人都敢欺负,以为老子是软柿子。”
皇上啊,洛三娘可没嫁给你,怎么就变成你的女人了?
铁建章是见惯不怪。
夜公瑾怒了,李东城要吃苦头。
李秀妍是什么身份来历,他们比谁都清楚,在他们眼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