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我看看你的脸么?”
马茹轻缓地将盖头揭起一角,露自己精致的妆容与五官。
梁俊欢喜地抱住马茹,“你真是阿茹,真是我的阿茹……”
洛俪立在人群:梁大哥还真会演戏!这模样就跟真的一样,旁边看的还以为两人早已有情。
马茵尖叫一声“不可能!”痛苦摇头,不敢相信在花堂上居然遇上了马茹,“你明明……被……”
“被什么?”马茹咄咄逼视着马茵,“被你与胡大姨娘下了迷/药后关入柴房?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母女正谋划着,待你成功嫁给梁候爷就将我贱卖他乡。”她转身问梁俊,“阿俊,自己选,是娶她还是娶我?”
梁俊道:“我郑国候府岂能容得谋害嫡姐,夺人良缘的恶毒女?定西大将军府的马大姑娘马茹才是我梁俊要求娶之人。”
“阿俊……”马茹为他的配合感到心慰,有这样的男子护着她,她又何惧之有,未来的路,不会再辛苦,也不再孤寂,就为了今日他的上道、他的帮衬,她愿意倾尽一切为他。
梁俊大喝一声:“来人,将你这个不知羞耻,恨嫁到想混水摸鱼要嫁姐夫的恶毒女子关起来!今日本候大婚,不想沾血腥,归宁之日再去马府问明原因、讨回公道。”
乔妈妈看马茹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这里,又喜又悲,只见一个姑娘走近:“你孙儿福儿已被救入郑国候府,稍后会有人带你去瞧他。”
这传话的是素缱。
她又走到另两个丫头身边,“你们的爹娘亲人已入郑国候府,平安无事,稍后能见面。”
两个丫头原本僵硬的表情立时露出了喜色。
素缱与她们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立在洛俪的身后。
马茵咆哮着,大叫着:“马茹!你这个灾星,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扫把星,我昨晚就该杀了你……”
半炷香,她沐浴在幸福之中;半炷香,她被人从云端推下了泥沼。
她还没骂完,有婆子塞了块抹布,马茵再也骂不出口,这抹布有股子怪味,吐之不出,被呛得几近呕吐。
喜娘先是微愣,四下里一看,只她一个喜娘,朗声道:“新郎、新娘站好了,要拜堂。”
乔妈妈快速给马茹垂下盖头,“大吉大利!新郎新娘见面喜,百老偕老。”扯了个吉祥话出来,有些不圆溜,了胜于无。
梁俊拜的长辈乃是洛康,因梁思远兄弟被赦无罪,故拜了梁思远与梁四老爷两房夫妇的牌位,一个是梁俊的亲生父母,一个是过继父母,拜完之后,新娘送入洞\房,梁俊便要陪客喝酒。
龙影司那边有卢淮安等几个相熟的人帮忙顶着,又有洛径帮忙招呼。
洛俪在喜宴坐了一阵,许多太太、奶奶想套近乎,更有的直接说要求字画,洛俪道:“今日只吃喜酒,不说其他。”
就算是洛子当年,即便是他的门生,也不是一求就有。洛子说过,越是不容易求到的才越珍贵,所以洛俪的字画在外头的并不多。
洛俪见梁娥眉应付自如,借了去恭房的藉口立马开溜。
梁娥眉寻了一阵,没瞧见人,只得应付着年轻奶奶与姑娘。
朱氏虽能应付,可与年纪大些的官太太根本说不到一块。
酒宴正午开席,吃到未时二刻,女宾酒宴例渐次散去,只是男宾那边只走了不到三成的人,这三成人还多是有急事需要办理。
洛俪在未时四刻时辞别梁娥眉回到洛府,人累得不轻,沐浴之后小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
*
郑国候梁俊与定西大将军府马大姑娘成亲,冒出庶妹算计嫡姐,意欲抢夺良缘的丑闻,一时间在吃喜酒宾客的口耳相叙下,成为一件笑柄。
早前对马茹有偏见的人,听说这事之后,不免有些同情于她,姨娘、庶妹联手算计,还打算在事成之后将其贱卖,天下奇闻。
因洛康的授意,一时间弹劾马家教女无方的折子如雪花一般落到皇帝的案头。
洛俪彼时正坐在岁寒馆内用左手练字。
自打吃完喜酒后,每次点评文章、做考题、写文章,其他时候她就在练字,除了右手练,左手也练,左手的字还是有些差,她必须在下场考试前练得更好些。
素纨进来添了茶水,“姑娘何必这么辛苦?”
洛俪小声道:“夜大哥答应帮我弄一个皇城户籍文书,到时候我就能下场应考。”
得,她还是不说了。
她一脸“你别告诉别人”的凝重样。
素绻进入岁寒馆后院,四下里一扫,抬头就西屋小书房窗前站着的洛俪,“姑娘,小婢刚才去瞧过了,素纹在那边盯着,四个人还算老实,都在认认真真地抄案首的文章和考题。”
洛俪道:“等他们几个抄完,做完考题就得一个多时辰,以后这个时候是我练字的时候。他们若自己不自觉,我盯着也没用。”
素缱笑道:“姑娘要这样想才轻松呢。”
她们姐妹最讨厌韩兴邦与戴超,两个人的眼神古怪,韩兴邦总爱瞧素纹,而戴超又爱看洛俪,害得两人戴了面具还避不开。
未时,洛俪坐在书房,与几人一样写文章。
猓传来低沉的说话声,一个是洛康的声音,另一个听得不大分明。
洛康道:“杨丞相,请!”
率先进来的是一个近五十岁的男子,两鬓各有一缕白发,双目熠熠有神,进来时就算坐在夫子席戴着布面具的洛俪,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