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茵一脸妒忌。
大姨娘拉着她的手,“先让她得意。”她可是一早就谋划好的,只等给马茹当头棒喝,金龟婿会是她的女儿,好良缘也归她的女儿。
“娘,新娘子三更天就得起床沐浴。”
上妆、打扮就得一个时辰,梳的发式更是繁复不已,光那新娘发式就得好长工夫才能梳好,而且还得用最好的梳妆师。然后是着嫁衣,这新娘的服饰,从头到外全都是崭新的,层层叠叠,件数可不少。
梁家选的吉日是巳时一刻进门,而马家这边出嫁吉时辰正,在外头转一圈,就得进梁家大门。
少转更好!
大姨娘对身边的丫头道:“去,告诉二爷,她可是郑国候夫人的弟弟,多拿些封红,装五两一个,先把这些催妆的公子打发了再说。”
他们不走,他们的戏如何开唱。
大姨娘微眯着眼睛:乔丽君,你的嫁妆是我女儿的,你的女婿也是我的。你抢了属于我的嫡妻名分,我便让你的女儿生不如死,等我的女儿嫁入郑国候府,我会一步步抢回自己的正室妻位。
马茵瞧得眼里几近滴血,“娘,郑国候备的聘礼可真丰厚。”
“我们的嫁妆也不少,九十抬呢。”
乔氏的嫁妆都赔进去了,但陪送的对象是她胡氏的女儿。
她低低地道:“茵儿,莫急,这些都是你的。待你顺遂进了梁家大门,娘就想法除掉他们姐弟。往后梁家成了你的,你可别忘了帮衬你哥哥。”
梁家那么大的家业,只要哄好了梁俊,什么都能手到擒来。
“娘,我知道的,等我做了主,定会好好孝顺你,让你穿金戴银。女儿再求求梁候爷,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封娘做诰命夫人。”
大姨娘笑盈盈地覆上马茵的小手,“娘不白疼你一场。你莫着急,娘都安排好了。”
马茵问道:“娘,我还是有些担心。”
“别怕。”她宽慰着。
不到半炷香,二公子马苍带着两个长随出现在马茹的阁楼外头,揖手道:“各位公子辛苦了,我家备了封红,多谢各位上门催妆。”
卢淮安笑道:“少了我们可是不走的。”
洛徘跟着附和:“最少也得十两银子,谁不知道梁家富贵,你们这儿出了,回头梁大哥就补给你们家。”
纪玄均亦大叫着:“十两!十两!”
另几人跟着附的起来,叫嚷着“十两”。
马苍觉得几人的话不错,今儿最多不过一百多两银子,他日回来的可是数万、数十万两,何必计较这个钱,他们不走,姨娘妹子的计划难以实施。
如此一想,他拿着封红,一人发了两个。
有人瞧了一下,“祝马大姑娘与梁候爷百头偕老!”
“早生贵子!”
附和声声,祝福声声,十几个年轻人方才离了定西大将军府。
马苍往月洞门方向望了一眼,调头离去。
*
马茹的乳娘捧着羹汤,这是今晚熬的莲子羹,通常这一晚都吃莲子羹,意即承福多子的意兆。
刚出大厨房,转角处立时出现一个精干的黑影,带着酒气撞了过来,乳娘躲闪不及,她往左,对方也往左;她往右,对方也往右。数次之后,乳娘大怒,然而就在此时,那人的手却用极快的速度探入汤钵之中,手指一点,指甲上的药粉融入汤中。
“哪来的酒疯子,半夜三更的乱撞个甚。”
乳娘啐骂了两句,捧着羹汤上了马茹的阁楼。
马茹正坐在菱花镜前,神色忐忑难安。
“姑娘,小婢听说梁家人口简单,没有翁爹、婆母,过门就是你做主,郑国候府那么大,你着实舍不得七爷,到时候将他接过去同住。”
“梁家是没有长辈,可我听人说,洛家还回去的老仆可不少,这些人对梁家规矩熟络,《梁氏祖训》就是厚厚一本书。”
“姑娘,梁家家大业大,你往后手指缝里省一点,就足够七爷吃喝了。”
马茹粲然苦笑。
再家大业大,那些家业是梁家祖传的,也不是她能插手的,她未嫁过去,便有梁家仆妇过来,说要教她规矩,又送了她一本厚厚的《梁氏祖训》,仆妇神色中颇有些瞧不起她,直说她能嫁郑国候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
正因为梁家有一群老仆,想要压住他们只怕不易。
乳娘进了屋,“姑娘,我瞧着熬的莲子羹,你先吃两碗,早些就寝,三更二刻就要起来沐浴,四更就得上妆梳头……”
几个时辰后就得出门,再进梁家门。
皇城拜花堂原多是在黄昏,但因梁家长辈多是惨死,所以镇国寺的高僧给选的拜花堂吉日定在正午,说这时候阳气最盛,能压住邪崇,这也是家有惨死长辈者都会选择的吉日,也算是一种习俗。
乳娘盛了羹,马茹一下又一下地吃着,“乳娘,阿莘那边都安排好了。”
“姑娘,有你乳弟在,你就放心吧,他会照顾好七爷。”
乔氏死得早,她就这么个弟弟,以前一味忍让,险些看马莘被毒妇给害死。那一刻起,她心下发誓,今生今世为了弟弟,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坚强地活下来。她学会了算计,学会了陷害,学会了旁人会的或是不会的手段,只为了能护得幼弟的平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