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俪歪着脑袋,自己去试试又无妨,主要是能赢得自主婚姻之权,那可是从赵兴祖皇帝时期就下的恩旨,后来的大赵皇帝也遵循了这个规矩,不就是每年产生一个能自主婚姻的才女,他们不屑过问。
若自己拿到自主婚姻之权,就算是当今太后、皇帝也不能违背赵兴祖皇帝留下的旨意,不能强迫她嫁入宫中,而自己一旦拒绝夜公瑾的情意,也不会累及家人。
洛俪越想越觉得这事好。
周娥眉笑容温婉,看着与她有五分相似却更加出色的面容,“妹妹心动了?”
洛俪若有所思,“让我想想。”
“你可别想得太久,咸城女儿节大赛每年提前一月报名,对除咸城以外异地籍的选手更为严苛,历届五强可以挑战于你。而你却不得挑战她们,一旦她们下了战书,你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应战。
若是咸城籍女子名列前五,却不用接受历届五强挑战,虽说是每年三月三绝赛,实则通常提前半月报名。
若是每州公认的大才女,拿到督学署引荐印但不必参加初赛,而是直接进入复赛资格;若能拿到每省督学府引荐信证其才华,则可直接进入绝赛。妹妹领到的乃是朝廷颁发的金梅书,这比督学署的引荐信还管用,可直入绝赛。
每届绝赛人选因各省才女来的人数多少不定,多时有二十多人,最少时亦有十几人,层层选拔,又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八组,每组之中挑出最优者一人,再进行下一场的最终赛,由评师团根据各人的才学进行品评。
评师团点评之后,会当场请人评点其才艺作品的价值,谁的价值最高,得分最高。最后综合其价值与评师团评分相合决出魁首一人,并列出前几强名单。
外人只知,魁首者能自主婚姻,却不晓得能位列五强的女子多是觅到良缘的。”
周娥眉说话时的语调轻缓有度,很是悦耳动听。
洛俪呵呵一笑,压低嗓门:“近来得空,姐姐不如寻我练练棋技,只每日不能太久,最多下两局。”
周娥眉微微移眸,“我可没打算以棋技参赛,奕棋只是为了磨练心性,我要参赛的依旧是琴技。”
她最以为傲的便是琴技,自然要以琴技入赛。
洛俪连连点头,“几年前,姐姐的琴技就在我之上。”
“可我的琴韵不如你。”
周娥眉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信心了,但在洛俪与琴才女对决之时,她又看到了希望。
琴才女的琴技很高,与洛俪相对,最后打了个平手。
虽然她心里明白,琴才女在应战时的琴韵有大半来自于洛俪琴音中的点拨,可见多听听还是有好处的。
“妹妹若真想帮我,就每日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听,着实妹妹的琴韵是我不足之处,我的琴技自认不输人,若再提高琴曲韵味又多了三分胜算。”
周娥眉可不想找虐,找洛俪下棋,虽然对外,只说洛俪当年是中毒颇深,不得不离家休养,可实则她听梁俊说过,说洛俪是思虑成疾不得已离家。
小小年纪,怎就得了这样的病。思虑成疾,许是劳心过度,又许是忧思过甚,而奕棋也最是个劳心劳神的活,并不如外头瞧起来那么的轻松自在。
洛俪呵呵笑道:“我若应赛,以书画参赛,我的书画不分家,这到底是书还是画?”
“一人报两组,书画融一体。”周娥眉悠悠叹道:“我娘与姨母当年是同时报了歌舞两组,一人弹琴引歌,一人翩翩起舞,最终夺得魁首。”
洛俪附到周娥眉耳畔,“我参加明年的女儿节才艺赛,只是,我报的书画组,不会有人拿歌舞来挑战我罢?”
“会。”
“这几种根本不是一回事,如何评判。”
“只有评师团的人来评判,你且放心,这些人都是从江南、咸城、大兴府三地请来的名士鸿儒,为示公允,不敢有私。”
洛俪没瞧过咸城女儿节的才艺赛,前世时有人提到,就连皇城贵女也有奔赴千里之遥,只为赢取魁首的人物。
“如此,我再思量思量。”
“可别太久,在进入冬月前,你就得给个实话,这里面注意的事项还多着呢,我再细细告诉你。”
周娥眉是沐紫薇时,就心心念着参加女儿节的才艺赛,所以在咸忠候府时就将大赛的规则打听了个仔仔细细、倒背如流,有那些禁忌,有哪些规矩了然在胸。
*
梁俊按照约定好的计划入京。
九月初九重阳节,皇帝要出宫去报国寺替太后祈福,在报国寺附近安排了刺客,到时候他只需要出去奋力护驾,一切就水到渠成。
可是,说好了辰时一刻从宫中出发,巳时二刻左右抵到报国寺,看看日头,现在已经是午时一刻,怎的还没有人来,早前报国寺内外还有僧人来回走动,这会子都安静下来了。
梁俊心下觉得不安,四下里一打听,却听到一个惊天大消息:“皇上今儿不来报国寺了,听说今辰刚出皇宫,在宫门外遇刺客袭击。”
“皇上如何了?”
“听说皇上打道回宫了,情形如何,没人知道。”
梁俊策马扬鞭赶回皇城,在季师傅安排的小院里落脚,直到午后,季师傅回来他才打听到消息,“季师傅,听说皇上遇刺了!”
“定是窦国舅干的,近来皇上与太后关系相处融洽,他这是害怕了。”季如风提到这事就恼。
梁俊道:“季师傅,皇上可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