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静的,洛家还有更多的好处。
首先借洛家的名声行事,能替洛修纳到两位极体面的侍妾。
再次,洛康在吏部任职,到时候替洛修谋个一官半职不在话下,干好了,还能得洛康提携。就洛修这模样,干好不成,只要不出差子就是好事。
洛修道:“娘与大太太好好说,让她与养父求个情,只要养父开口,三叔肯定会替我谋一官半职。我可是忠良之后,才华不比别人差。”
“你但凡有梁俊一半用心,为娘就该笑醒了。”柳姨娘一面轻斥,一面愠怒道:“这几个月,就在家好发的修身养性,不许再往外头跑,你上回从我这里拿了一千两银了,又哄了杨氏拿三千两,你拿银子上花楼……”
“娘,你又来了,若杨氏是个贤惠美貌的,我会到外头去寻快\活?”
这哪能怪他,还不得杨玉莲容貌太过普通,性子也不温柔,更不解情意,否则他怎会三番五次地到外头偷\吃。
柳姨娘轻叹一声:“杨耀宗现下在陈州任知州一职,也是正五品的官,若是萧家以前的地位,配你是有些委屈。”
萧家以前,萧家满门获罪,早就落魄了,柳姨娘还在想萧家以前,听来真真可笑。
柳姨娘道:“你就在你爹跟前跪一宿自省忏悔,明早我再来瞧你。”
洛修没唤她,老老实实地跪在画像前。
洛俪觉得很奇怪。
柳姨娘回了自己的内室,在婆子丫头服侍下,上床歇下。
洛廉悄无声息地离去。
洛俪正要离开,却见铜柱鬼鬼祟祟地从外头进来,唤了声“三爷”在他身边跪下,“三爷,你与柳姨娘提你在扬州的事没?”
“欠了那么大一笔银子,我哪好开口。”
“可是三爷,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啊,如果三月期满不还上,那些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洛修一身轻松,张开双臂往地上一躺,吓得洛俪赶紧藏起来,过了良久,看着被自己移开的琉璃瓦,只得鸡蛋大小的缝隙,她往里瞧,能看得分明,里头的人哪发现得了这个小洞,索性大着胆子往里瞧。
洛修道:“你怕什么,不是还有三月期限,要八月十六日才到期呢。”
“可是三爷,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你还是得想想法子。”
“车到山前自有路,临了跟前,洛家想不管我都不成。洛家可是清贵门第,这笔钱自有他们替我还上。”
铜柱道:“三爷,若是洛家不肯呢?”
“他们不要名声了?”
三爷你可不是真正的洛家人啊,而是名门萧氏后人,人家可以给你几百一千两银子,还帮你成家立业,凭什么帮你还女票赌债务?
洛修面容凝重,着实有可能拒绝替他还债,就算是他也未必愿意养了别人的儿子,给了一笔家业,还替人家的儿子还债吧,说到底,洛家又不欠他的。他呢喃道:“着实不行,洛家书房的字画我偷上十几二十幅出来,十万两银子不就凑足了?洛老头的字画、洛三娘的字画在外头可值不少银子。”
洛修敢对洛家不利,洛俪就得想法防备。
杨玉莲虽然不够好,可配洛修那是绰绰有余,偏柳姨娘还嫌杨玉莲,若不是杨耀宗看在洛修亲父的份上,这门亲事未必就能做成。
洛俪心下感慨,杨玉莲前世英年早逝,今生所遇非人,被柳姨娘与洛修拿得死死的,娘家父母又相隔数百里之外,杨耀宗真是看错人了。
必要的时候,她会杀人!
此念一亲,洛俪觉得,就算是天大的事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前世的柳氏母子害得洛瑞中毒离逝,害洛廉中毒瘫痪,又害得洛径腿断,这一笔账,她可是记得呢。
*
八月二十五,洛俪正在书房练字绘画。
执墨欢喜地禀道:“姑娘,有贵客来访。”
老太爷回了颐和堂,近来不仅铁氏对那些花草有兴趣,连老太爷也要侍弄几下,还与铁嬷嬷学了如何照看花草,被移植到颐和堂后院小花园花坛中的花草长势喜人,可洛俪却觉得,似乎那些花草还没她屋里的那几盆的药效好。
不多时,洛征领着两个青年男子翩然而至。
洛俪微怔,一眼认出了梁俊,“梁大哥,你来了?”
梁俊羞涩一笑,只片刻,鼻血横流,立马掏出帕子捂住口鼻。
一侧的少年阴阳怪气地道:“俪妹妹就瞧见了他,没瞧见我么?”
“你……”洛俪歪头,这声音语调酷似夜公瑾,可这模样似乎不大像,看过了英俊不凡的沐子轩,此人的模样虽然也生得英俊,可她着实没印象。
洛征低声提点:“三妹,这是父亲的弟子夜公瑾。”
“他啊……”
他怎么了?
夜公瑾蹙着眉头。
听说洛俪回家,他接到消息就恨不能立马飞到她身边,想看看自己朝思暮想四年多的俪妹妹长成何般模样,这容貌还真是出尘美丽,可她对自己的态度又太令人失望,为了让她对自己有好感,他可是连面具都丢了,以真面目示人,
夜公瑾年岁约二十左右,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金抹额,穿件蓝底银色祥纹袍,束着刻丝攒花长穗宫绦,脚踏蓝底银纹小朝靴。面若深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晴若秋波。
这等容貌着实与沐子轩有得一比。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