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也不是。

伤心？也不是。

高兴？也不是。

……

她不是圣母，只是毕竟曾经爱过这个人，人死如灯灭，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贺之谦的尸体被那般对待。

大概，这也是她对他最后的一丝善心了吧。

江小鱼发现范思妍一直没说话，有点惊讶，便抬头，就发现范思妍眼睛盯着空中某处，眉心微蹙，眼里有着许多江小鱼看不懂的情绪。

傅景生忽然出声：“思妍，你有没有想过，贺之谦不是你的责任。甚至你现在遭遇的潜在危险，也是贺之谦带给你的。”

江小鱼立刻明白过来范思妍心里的想法。

范思妍回神，晒然一笑：“你说的我都懂。我其实也不想管，可是……”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不忍心啊。”

她叹口气：“再说，因为他我已经被盯上，如果没有小鱼儿，我只怕还不知道呢。可现在既然知道了，仗着小鱼儿，我便也能勇敢面对。既如此，我何不大方一点，把他一起解救，从此，他和我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江小鱼对贺之谦没好感，甭管他被做成了啥，只要不乱伤人性命，她都不会管。

不过，江小鱼倒觉得范思妍说得很对。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曾经和一个人相爱，但两人因误会相恨，对方伤了她，最后两人恩断义绝，男方忽然幡然醒悟想要挽回，这种男人对她来说，肯定就是一个渣男。

但是渣男最后深深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死了，死了还要被残忍的对待尸体，除非她的心是铁石做的，否则绝不会做到无动于衷。

“思妍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尸鬼应该知道了我的身份。”

江小鱼话音一落，傅景生和范思妍的神色同时严肃起来。

江小鱼继续说：“当然，这本来只是我的猜测，但两天过后，我觉得我猜测的这个可能性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傅景生皱眉，伸出大掌揉她脑袋：“别卖关子。”

江小鱼推他的手：“你要是把我发型弄乱了，我还得重新梳！”

傅景生：“又不需要你自己梳，你急个什么？”

江小鱼：“你不知道头发梳多了……”

范思妍暴躁的打断两人赤果果的秀恩爱：“拜托，美女，帅哥，你俩能不能先把正事儿解决了再秀你们的恩爱？”

明明是一件非常严肃紧迫的事，一到江小鱼和傅景生面前，他们总有办法把这个气氛给破坏掉。

然而范思妍却没发现，她紧绷的身体在江小鱼和傅景生的‘秀恩爱’中已经放松下来，她出口的语气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轻快。

江小鱼肘傅景生：“听到没，不要再骚扰我！”

傅景生一巴掌糊过去，在她脸上一通乱揉：“谁骚扰你？”

江小鱼：“你混蛋，我的妆！”

傅景生撤回手，一脸嫌弃：“都抹我手上了。”

范思妍落深深的吸了口气，要是再不深呼吸，她怕忍不住动手上前一脚踹翻这两个越来越幼稚的人。

你说江小鱼幼稚也无可厚非，人小姑娘年龄在那儿摆着呢，傅景生，你说说你多大了，奔三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幼稚，简直是丢同龄人的脸！

翻着白眼看外面，范思妍才发现，今天天际蓝的让人心情舒爽，帝都可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

好在江小鱼和傅景生有点职业道德，两人笑闹一阵，江小鱼收回笑容，步入正题：“我本来以为尸鬼会很快对思妍姐出手，但他一直按兵不动，要么是不敢动，要么是等着我先动。”

“所以说这个尸鬼很有些聪明。”江小鱼嘿嘿笑，语气里居然还有些羡慕：“不愧是上了千年的老尸体啊。”

傅景生：“……”

范思妍：“……”

江小鱼收回拉长的心绪，继续说：“虽说有句话叫‘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显然，这句话不适用于我们现在的场景。一旦我们先动，就失了先机。不过既然他盯上思妍姐，必然有盯上的重要原因，我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

“思妍姐你要做的，”江小鱼认真道，“就是沉下心来，不要去想什么贺之谦，你放心，有我在，你会没事。而且，不管怎样，我也会让贺之谦解脱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正好也让他为曾经伤害过你的事赎罪。”

范思妍一听，恍然大悟。

就像蒙在眼前的面纱被撩开，视线清晰起来。

对啊，她担心个什么，贺之谦已经死了，她既然在心中承诺了会助他解脱，那么早解脱晚解脱又有什么关系呢。

范思妍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是我钻进死胡同了。”

她站起来，伸手去捏江小鱼脸蛋，刚刚看傅景生捏的时候，她就老想捏了，“小鱼儿，你姐姐我的小命儿可就扔在你手上了，我可是你的人，你要对我负责。”

江小鱼团子似的脸蛋儿被范思妍揉成各种形状，因为她速度太快，等江小鱼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撤开手了。

江小鱼揉着脸，大怒：“揉我脸者，滚蛋！”

范思妍哈哈大笑，心情愉快的她麻溜的滚了。

等到范思妍离开，江小鱼脸上装出来的怒容消失，看着范思妍的背景，江小鱼叹气：“思妍姐看似开朗爽利，实则内心柔软又脆弱。”

傅景生见她一张小脸儿通红通红的，眼神柔的都能化成水来：“什么时候你还成了心理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