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穿好鞋袜,他不知道是腿软,还是因为过于紧张,竟站不起来了。
季凌霄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没心没肺地朝着前厅走去。
芳草琼花,落英缤纷。
季凌霄自落花深处走来,行进间有着说不明的气势,有着媚软,也有着霸气。
“殿下可让奴婢好等,”杜公公弓着身子,“陛下正等着您呢。”
出了东宫,季凌霄便上了陛下赐来的轿子,杜公公跟着轿子边,低声道:“陛下正在大同宫。”
“可说了是为了何事?”
杜公公的嘴闭的却比河蚌还要紧。
季凌霄讨了个没趣,也不再问他,而是盯着自己的指甲发呆。
这李神爱的指甲没有自己的指甲好看……不知道我的身体会被杜景兰怎么用呢?难道杜景兰以前也是演戏?
季凌霄是在浣衣局里遇见杜景兰的,或许是因为她本身是宫奴出身,又不像有些发迹的人对自己的出身讳莫如深,她反而总是会回到浣衣局,处置曾经害过自己的,酬谢过帮助自己的……杜景兰就在那时出现了,她有一双不被任何风尘掩埋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的傲慢在她的眼中却莫名显得有几分可爱。
果然美色误人啊……
当她跨进大同宫的时候,猛然看到一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画面,“季凌霄”正拎着一幅画遥望着李明珏,眼中欲语还羞,笑道:“郡王不同我一起掌画吗?”
嘿!
季凌霄和李明珏一同望向了“季凌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季凌霄”眨了眨眼睛,笑道:“郡王?”
这种自己经历过的场面在进行一遍,这种冲击怕也只有季凌霄和李明珏能体会得到了。
季凌霄摸了摸下巴,原来自己当时是这样笑得的吗?别说,这杜景兰学自己还学的挺像的。
——这个“季凌霄”有问题吧?
不知道为什么,李明珏偏生就觉得这位“季凌霄”碍眼极了,但是并非是上辈子他被她压住不得翻身的碍眼,而是一种她不是她了的愤慨。
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杜景兰以为李明珏只是害羞,便拎着画卷往前走了几步。
李明珏却猛地后退落到了杜公公的身后。
“还是让杜公公来吧。”李明珏面无表情道。
躲了“季凌霄”的他,肩膀上突然落下了一只手。
“郡王——”她拉长了音调懒洋洋地叫他。
李明珏心底产生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还没等他回头,一张脸却贴了过来。
他的脸都快板成桌面了,厉声道:“殿下!”
季凌霄笑盈盈地望着他,连目光都在滴蜜水。
“哈哈——”宫内突然回荡起李琼的大笑声。
——你以前的老婆,现在的老婆都在准备给你带绿帽,奸夫还都是同一个人,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季凌霄嫣然一笑,“大概是感受到了美人的气息。”
她故意用些fēng_liú浪荡话来遮掩自己的真实意图。
李明珏更加冷淡了,简直像是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季凌霄却将手里的桃枝往前递了递,“这个送给郡王。”
李明珏冷冰冰地瞪着她。
她绽然一笑,“郡王要同我一起去金水河畔走走吗?”
李明珏颜色骤变,甩袖而走。
“殿下!”罗巢追过来正要说些什么。
季凌霄却侧着脸,将手指竖在唇前。
直到李明珏的背影消失,她才低声道:“是不是幺儿已经离开了?”
罗巢面露惊异,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敬重了。
罗巢低下头,“只是奴婢没用并没有看到与幺儿接头之人。”
季凌霄眉眼弯弯,“我已经知道了。”
罗巢思量着刚刚看到的背影,也知道殿下近来的心思,便越发不敢说话了。
她笑了一下,柔声道:“他果然贼心不死啊。”
虽然太女的声音温柔的过分,却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罗巢捏紧了手中的团扇。
季凌霄将手中的花枝递给罗巢,罗巢愣了一下,顺从的接过。
“等回头将这花枝送给陛下,就当阿奴替圣上寻春来着。”
罗巢舒了一口气。
“嗯?”
他如此细微的神情却还是让她给抓住了,季凌霄扬眉笑道:“你是在担心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想。”
“难道连我也没想?”
“……”罗巢撇开头。
季凌霄哈哈大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咱们去金水河畔看看,希望某些人看到我之后不要吓得掉进了河里。”
然而,等两人到了那里,却见着两帮将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学子正撸着袖子,举着砚台准备干仗。
季凌霄条件反射地蹲进了草丛里。
罗巢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被太女拉着衣服拖了进来。
“殿下……”
“嘘!别说话。”
季凌霄扒拉着草叶,兴致勃勃地张望,一面看着一面忍不住道:“一看你就是没有捡尸体敲闷棍的经验。”
那殿下您锦衣玉食养着的又从哪里得到了这个经验?
罗巢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实在太过可笑。
“郭淮!你这个太女门下走狗,女人裙下的软骨头,你一个人跪舔就罢了,竟然还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为其牵线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