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就没事了。”
夏炎眯着眼看着他不说话。
“夏队,开一个多小时车送我来医院,您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陆渊说话的时候虽然带浓重的鼻音,语气毫无异常,可身形却晃了晃,眼神也不大清明。夏炎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人往里拽去:“你给我闭嘴。”
陆渊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失去意识的,醒来的时候人在病床上躺着,手背上正挂着水,病房里空无一人,窗外已经一片黑。脑袋仿佛千斤重,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来的路上跟夏炎耗着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精力。
没多久,夏炎低着头一脸丧气地推开病房门进来了,他走到床边一抬头才看到陆渊睁着眼,一句话没说,立刻掉头出门接了杯热水回来。回来时,翻脸如翻书一般地换上了一张嘲讽脸。
“陆渊,你可真牛逼,大夫都说你牛逼。烧了四十来度了,活蹦乱跳还能贫。照这个趋势再烧个两天,你就能变成一枚新鲜的脑残。到时候我就拉着你的手,你奶声奶气地叫我爹,共享天伦之乐,怎么样,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陆渊:“……”
夏炎:“说话啊,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
陆渊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眼夏炎,当即被他凌厉的眼神狠狠蹂躏了一番。
夏炎把床往上调了一下,拿过两个枕头垫在陆渊背后,让他可以斜靠着,又把刚刚接的水塞进他手里,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盯着陆渊的眼睛说:“说实话。”
在他进行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陆渊已经现场编好了一套说辞,可看着夏炎认真的眼神,编排好的字句顷刻间烟消云散,连个标点符号都没留下。
“之前从你家回去的时候是有点着凉,刚开始就只是有点咳嗽,我没太在意。过了一晚上又开始头疼了,我就吃了感冒药在家躺着,以为过两天就能好,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这么说,昨天给你打电话也不是在开会咯?”
“嗯,那会儿头太疼了,睡得沉,没听到电话响。”说完,陆渊看着夏炎略显沉重的双眼,又补了一句:“是我自己没注意,跟你没多大关系,你别太在意。”
“谁在意你了,少自作多情!”
夏队突然提高音量这么吼了一句,把病人和自己都吓了一跳,吼完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失态,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
陆渊看着他那怎么看怎么像欲盖弥彰的背影,无声无息地笑了。
杯中水温度刚刚好,陆渊把水杯捧了许久,才小口喝了下去。
第1(2)
夏炎在病房门口靠了好一会儿,习惯性地摸了摸经常放烟的口袋,突然很想念尼古丁的味道,抽它个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当然,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陆渊的睡眠一向很浅,夏炎翻个身都能把他吵醒,昨天十几个电话才把他吵醒,肯定是已经到了意识不清的地步了,他居然风轻云淡地用“睡得沉”仨字就糊弄过去了。
如果陆渊摔倒那一下夏炎没接住,不小心在哪儿磕着碰着,这弱质混蛋能一下磕晕过去了,万一没能被人发现,只要一晚上,就能彻底降到零度以下,第二天的头条新闻就是“震惊!现代版‘卖火柴的小女孩’,一男子冻死在xx公墓”。又或者说,他平安无事出了公墓,然后径直驾车回家,在四肢无力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开车,而他回家要经过一小段盘山公路,一个不留神就能粉身碎骨,这类交通事故屡见不鲜,在报纸上占据的版面比冻死还小。
就这么随便一设想,夏炎的心头火隐隐又有往上窜的趋势。
他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往里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着空水杯,那没心没肺的混蛋已经闭着眼歪头睡了。吊的点滴起到了作用,他的表情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扭曲了,熟睡的侧脸在病房的冷白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静谧安详。
夏炎出神了良久,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把刚才调高的床板放平,给陆渊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又替他掖好了被角,才关了灯走出去。
夏炎给陆渊留了张字条:“醒了给我回个信”,就出去觅食了。
正值春节,医院留守的人比平常少些,空旷的大厅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完全不像平常坐个电梯都得排十几分钟队的盛况。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医院食堂只开放了一个窗口,夏炎严重怀疑开放的还是最难吃的那个窗口,除了粥看着没什么异样之外,其他菜都蔫啦吧唧的,像被霜打过的似的。
夏炎看着餐盘里清汤寡水惨不忍睹的几样菜,向窗口里边一身横肉的大姐委婉地提出异议:“大姐,大过年的,不来点荤的?”
大姐从大菜盘子的边缘抠出一小坨五花肉加在夏炎的盘子里:“喏。”
夏炎一阵牙疼:“大姐,我这一顿花了五十呢。”
大姐仰起头睨了他一眼,表情很明显在说:“爱吃吃,不吃滚”,然后转身收拾去了,只留给他一个肥硕的背影,夏炎估摸着荤的可能都被这位占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