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得了,可是才入城门,还没仔细瞧个够,就被人从梦境里拉了出来。
短暂的怔愣后,楚凝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乖乖地抬平手臂,让秋容和秋颜伺候她更衣。嫁衣是昨日才送来的,穿起来繁琐,秋容和秋颜只看楚凝穿过一次,早就忘了怎么穿戴,好在琴嬷嬷有经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她们。
“娘呢?”穿好嫁衣,楚凝坐在床边,等着秋容给她洗漱。
话音刚落,房门再次被推开,秦桑带着绿儿走进屋里。
看到秦桑,楚凝立刻甜甜地唤了一声娘。
秦桑笑笑,女儿难得起那么早,精神倒也还好,只是眼底有一片隐隐的青色,想来昨夜没有睡好。秦桑摸摸女儿垂散在肩上的发丝,柔声问:“紧张吗?”
楚凝老老实实地点头:“紧张。”
秦桑抱住女儿:“别担心,一会儿上花轿,琴嬷嬷会陪着你,琴嬷嬷说什么,你便照着做什么,知道了吗?”
“嗯。”楚凝应了一声,难得没有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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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容替楚凝洗漱完毕,秋颜扶着楚凝坐在梳妆镜前,由琴嬷嬷亲手替她梳发。当年秦桑嫁给齐王时,温太妃也是派琴嬷嬷来梳的。
琴嬷嬷一边梳,一边嘴里振振有词:“一梳梳到底,白发齐眉,二梳梳到底,子孙满堂……”
这是每个新娘出嫁时家中的长辈在为她梳发时都会念的,楚凝以前没听过,听着听着,居然脸红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唇红齿白,眸若桃花,楚凝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快了一拍。
上一辈子,她没等到皇帝伯伯赐婚便殒了命,重生后哪怕三娘都已经伏法了,她依旧担心不已。还记得及笄的前两日,正是上一世被三娘害死的那晚,她缩在床上,用被子盖住瑟瑟发抖的自己,后来是珩哥哥,抱着她坐了一整夜。她什么都没说,他也没问,就那样陪她一直坐到天亮,直到她倒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楚凝梳洗完毕,又吃了点东西,外头突然响起了鞭炮声。秦桑拿来盖头,亲自给女儿盖上,一边盖还一边在女儿耳边嘱咐了几句:“今晚洞房,凝儿不要害怕,都听你夫君的。”
想起自己曾经在外头偷看过的小册子,盖头下的楚凝顿时红了脸,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被秦桑搀扶着走到齐王府门口,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紧接着,她的手被人握了一下,又很快地松开。耳边贺喜声不断,楚凝却只感受到手背上那一触即离的温暖。
她被琴嬷嬷搀上了花轿,作为楚凝的陪嫁侍女,秋容和秋颜一路跟着。谢玉珩骑着破风走在花轿的前方,绕过京城几条最繁华的街道,最后带着迎亲队伍往皇宫的方向行去。
皇宫离齐王府有段距离,又是用走的,楚凝坐了半个时辰就无聊得快疯了,想要掀开盖头,又想起琴嬷嬷之前说的话,盖头要新郎官来掀,新娘自己先不吉利,于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好不容易到了宫门口,楚凝眼皮一闭一闭地打起了瞌睡。忽的听到“砰”地一声巨响,楚凝被惊醒,下一刻,花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到了。
刚才那一脚是珩哥哥踢的。
楚凝弯腰站起来,眼前出现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心朝上,上面还有一道刚退了痂的剑伤。
楚凝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几乎是碰到的同时,就被他紧紧握住。
谢玉珩把楚凝牵出花轿,带着她一路走到锦绣宫。
宫门口有一个巨大的火盆,谢玉珩提示着楚凝跨过,周遭一片笑声。
厅堂里,皇上和齐王坐在上座,皇后和齐王妃分别坐在他们的两侧,左右两边也站满了人。楚凝听到了萱儿的声音,还听到了舅舅和外祖父外祖母的声音。拜堂的时候,琴嬷嬷一直在身后提点着她,楚凝乖乖地照做。
拜完堂,她被一群女眷簇拥着去了后院,一路上都盖着盖头,她只能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才能走。被搀扶着坐在床上,四周的声音都很耳熟,娘她们都在,萱儿怕她看不见又一个人坐着无聊,坐在她身边陪她说话,直到谢玉珩来了,萱儿才走回秦依依的身边。
喜娘是宫中的老嬷嬷了,在喜娘的催促下,谢玉珩拿着秤杆,在楚凝面前站定,轻轻一挑,盖头落地。楚凝垂着眸,难得安静。谢玉珩轻拂衣摆,在她身边坐下,宫女们立即端来一碗桂圆红枣羹和一碗饺子。
谢玉珩先拿过桂圆红枣羹,舀了一勺,放到楚凝嘴边,眉眼含笑:“张嘴。”
楚凝这才瞥了他一眼,几日不见,楚凝想他想得快要发疯了。若是单独在一起,她不会这么拘谨,但房里还站了好些人,娘和祖母都看着,楚凝的脸颊有点发烫,但还是依言,吃下了他喂来的一个红枣。
喜娘伸手,接过楚凝吐出的枣核,又去接谢玉珩吐出的枣核,将两颗枣核放在一起。
谢玉珩又喂楚凝吃了一个饺子,等到喝合卺酒的时候,喜娘又说了几句吉利话,这亲就算是成了。看完热闹的秦桑和秦依依知道两人许久不见,有很多话要说,于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