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点点头,又朝着门里看了一眼,才道,“那好,我明天早上就会过来,今天你守着她,别让战砚承那个混蛋再对安安做什么了。”
“我知道。”
安白离开后,苏绾又重新回到了病房,拿了条椅子守在宋安安的床边,她以为那男人多少是喜欢安安的,结果
苏绾在椅子里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正打算可以去沙发上睡一会儿,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了。
高大冷漠的男人走了进来,是战砚承。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病房上苍白虚弱的女孩,她的模样落在他的眼睛里,心脏紧缩,眉重重的拧了起来。
再抬头,眼角的余光便瞟到了床头的那一纸离婚协议。
他怔了几秒,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安安没有醒来,出去。”
苏绾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这个男人再出现在安安的面前,他今天在医院做的已经够了,她压低声音,冷冷的道。
战砚承只是站着,并没有动,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男人淡漠的出声,“她说了什么?”
十三年前,因为她妈妈死了,所以她放火想烧了意如的妈妈。
今天,她以为宋言希死了,所以她就故技重施,又一把火想烧了意如。
苏绾原本不想跟他谈论这个问题,可是他一问起,她就忍不住冷冷的道,“你想让她说点什么?忏悔她又不小心烧死了宋意如?”
十三年前的事情,她听安白提了一点。
战砚承冷漠的道,“她不会忏悔。”
同样的事情做两次,她怎么会忏悔。
苏绾抬着下巴,“她当然不会忏悔,战砚承,十三年前那场火,就算是她放的,当年的安安也不过七岁,七岁的孩子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她失去了亲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发泄。”
顿了顿,她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子,“如今的宋安安早就不是当初年幼无知的小女孩了,不过是着火,你凭什么认为,就一定是安安放的?!就因为她失去了哥哥就一定会放火?”
战砚承的脸色微变,在他的心里,他从未想过这场火是不是宋安安放的,也许于他而言这不重要。
苏绾很快想到了什么,随即冷冷的道,唇畔的笑意是无尽的讽刺,“战砚承,最可笑最自私的就是你了,就算安安无意中害死你妹妹又怎么样?你三年前没有差点害死她哥哥?”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重重的握成了拳头,“她是无意的,那你呢?你为了宋意如联合宋家算计言希,你有为你做过的事情忏悔过么?”
“等她签字以后,你就给我有多远离她多远,你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面前。”
战砚承的眼里已经隐隐泛出深重的怒意了,声音低沉而冷漠,“苏绾,我跟她之前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在她签字之前,我才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
他极其的厌恶这样的感觉,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对宋安安来说连朋友都算不上,却如此堂而皇之的要将他隔离出她的生活。
她哪里有这样的资格?
苏绾不屑的看着她,“你很快就不是了,宋大小姐刚刚做完手术,战大少还是去陪着她吧,否则醒来看不见你,不知道会多伤心。”
战砚承的眸色一沉,视线又重新落到了宋安安的身上,瞟了一眼那张离婚协议,薄唇微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出去。
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握得极紧。
他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看到他转身后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的女孩。
宋安安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眼睛缓慢的眨了眨,漆黑无神的眼睛逐渐的聚集起焦距。
她的嗓音仍旧嘶哑无力,“苏绾,你刚才和战砚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缓缓抬眸,她转动着脑袋,苍白的脸色一片冰静。
苏绾正准备去给她把热着的饭菜重新端过来,却猛然听到她这样问,“我哥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都听到了,不过是,需要一个求证。
呵。
天已经黑了下来,此时窗外已经暗透了,宋安安勾起淡色的唇,望着苏绾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笑意愈发的深了,“你一直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嫁给她?”
从来没有哪一刻宋安安觉得自己这么的好笑,当初为了那一张结婚证被他拉去跟绑匪换宋意如的命时没有,后来他说要离婚她厚着脸皮不顾自尊的死不肯放手时也没有。
她的脑袋明明昏昏沉沉的,此刻却清明得能滴出水来。
苏绾不是没有阻止过她,她阻止过,很多次,是她没能明白而已。
苏绾低下头,唇畔一片苦涩的笑意,嗓音低低的,“安安,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并不会过得比现在要好,我知道如果他有什么是不放心的,那一定是你过得好不好。”
她从来不去想,宋言希是不是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个角落,又或者,如果他活着,会是什么模样。
他爱妹妹的方式只有一种,让她没有忧虑烦恼,更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仇恨。
宋安安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侧过自己的脸蛋,看着放在床头的离婚协议,伸手拿了过来,目光落在男人大手签字的三个字上。
“安安,你签完字我就去拿给他,以后都不会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了。”苏绾蹙眉,安安此时脸色莫名的让她心惊。
“签字?”宋安安笑了出来,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