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装着一脸淡然的模样,对着赵翓行礼道:“嬿姝多谢二殿下。”
见陈嬿姝故意如此生分, 赵翓眉头微微一皱。他伸手,在阿鹛小脸上轻轻抚了抚。
说来也奇怪,平日认生的阿鹛瞪着眼睛望着他,被他这么摸着,也不哭闹。陈嬿姝心里嘀咕道,难道,真是血浓于水?
他抬眼望着她,问道:“你唤她阿鹛?哪个鹛?”
“鹛,取自画眉鸟之意?”她应道。
他笑了笑,说道:“此名甚好,先这么唤着她吧。日后,我再好好为她取个名字。”
“嗯……”她顿了一下,说道,“不用劳烦二殿下了。我父王会为她取名的。”
他侧眼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觉得,我的女儿,可能会让别人取名?”
见他似乎有些不快,她也不敢再说了,毕竟,他还是得罪不起的。就算他对她还有些许的情意,她也不能太过。她咬了咬唇,岔开话道:“二殿下,阿鹛乳母还在城内,这一路要好几日才能回陈国,恐怕还要寻一个乳母在路上为她哺乳才是。”
赵翓点了点头,说道:“好。”说罢,他转过脸对着罗通说,“罗通,你派人去找个干净的妇人来为小公主做乳母。”
罗通点头道:“是,殿下。”
赵翓又回过脸,对着陈嬿姝柔声说道:“阿蝉,你先回禹丘等我。待我把吴国的事处理完了,便回来找你!”
陈嬿姝未说好,也未答不好,只说道:“嬿姝多谢二殿下助我回陈国。”
听到她这么说,赵翓知道她心结未解,也拿她没有办法,不过,前方战事正紧,他也不敢再耽搁下去,遂上前拉过赤云,飞身上了马,回过身对着陈嬿姝说道:“阿蝉,我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看着他这整装待发的模样,陈嬿姝心里突然有些发酸。前世,在崇安城破之前,她便死了,她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她不知道他这一去,是否会平安无事。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希望他能一切平安。她抬起头,对着他勉强笑了笑,说道:“殿下,前路凶险,你要保重!”
听到陈嬿姝这么说,赵翓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揉了一下似的。她担心自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
他微笑着望着她,说道:“放心,我定会平安回来的!”说罢,他策着马,转过身,便往崇安城的方向跑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她怔忡了片刻,然后转回头,跟着罗通一起先回了赵军大营,待他准备一番再起程。
临出发的时候,陈嬿姝看见罗通领了一个年轻妇人过来。
那妇人看着瘦瘦小小,但衣裳还算干净。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
罗通走到陈嬿姝面前,行礼道:“嬿姝公主,这位妇人丈夫新死,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半岁的孩子,也是可怜,小人叫她来当乳母,也是想让他们母子俩有个容身之处。不知嬿姝公主可看得上她?”
陈嬿姝走上前,对着那妇人说道:“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是。”那妇人把头抬了起来。
长得倒还算眉清目秀。陈嬿姝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可愿意来为小公主做乳母?”
那妇人咬了咬唇,说道:“小妇人自然愿意,只是,奴婢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公主成全。”
“何事?你说便是。”陈嬿姝回应道。
妇人眼中噙着泪,说道:“回公主,小妇人全家都没了,如今只有这个孩子跟在身边,请公主开恩,容许小妇人将孩子带在身边。小妇人为小公主哺乳之后,自然不会再为他哺乳,只求公主赐些米粥给他吃,为我夫家留下一点血脉,小妇人感激不尽。”
陈嬿姝也是作母亲的,看见这妇人说得如此可怜,也动了恻隐之心。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小妇人夫家姓封,小妇人名唤秀娘。”妇人答道。
“行,那你就把孩子带着一起吧,日后也可以给阿鹛做个伴。平日你就给阿鹛哺乳便是,其余照顾她之事,自有侍女来做,你有空就看着你家孩子。”
妇人一听,大喜道:“多谢公主收留奴婢母子。请公主放心,奴婢定然会好好哺育小公主的。”
“那你们收拾一下,便跟着我们一起走吧。”说完话,陈嬿姝便上了马车。
秀娘连连称谢,然后在罗通的安排下,抱着孩子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待人马齐备,罗通便招呼着起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陈国而去。
秀娘的孩子耽儿已经半岁多了,能够吃些米糊,而阿鹛还小,只能吃乳汁,因而,秀娘便狠心给耽儿断了奶,只哺乳阿鹛一人。
陈嬿姝听到耽儿一路上哭得厉害,也有些于心不忍,便叫了侍女去帮秀娘照顾阿耽,省得秀娘一个人顾不过来。后来,回到陈国,郑檀还嫌秀娘长得太瘦,怕她的奶不养孩子,想为阿鹛另选个乳母。不过,陈嬿姝与秀娘相处了这几日,也有了感情,又有些可怜她的身世,坚持把她留在身边,也免得这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