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她听到他剧烈的呼吸声。
她现在,稍微比他好一点,虽然无法用武功,却和正常人差不多,而他,连一个人正常的普通人都比不了。
顾清逸没有出声。
白依依也不管他,她在这洞里摸索了一下,看起来不是自然形成的山洞,有人工的痕迹,应该是猎人进山的时候住的地方,简陋是简陋了点,却有柴火等东西。
她找了一下,找到了打火石,用打火石,点燃了一堆火。
火光在山洞里亮起,连同山洞外的雨水都有了形状,像冰条一般往地上砸。
借着火光,她看到,顾清逸的脸色白得吓人。
她走过去,摸了摸他额头,发烧了?
“顾清逸。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告诉你,怀孕是骗你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这么回事。你放过了我,我感激,下次再遇到,我也放你一次。现在我也不乘人之危,我们各不相欠好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在离开前,她把火堆弄得离他更近了一点。
她自己冒雨,走出了山洞。
在她走出山洞的时候,顾清逸睁开了眼睛,就那么看着山洞入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想,他大脑迷迷糊糊的,想不了,可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的执着。
白依依冒雨离开。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刻的顾清逸,他放过了她,还在流光影的面前如此维护她,如果不是他,她今天得死两次。
然后呢?
她是阴月教教主的事实不会改变,他是顾家山庄少主的事实也不会改变,他们都肩负着属于自己的责任。
雨越下越大,哗哗掉下,雷声雨声,汇聚成熟悉而陌生的声响,闪电划破长空,将雨水点缀成透明的冰条,配上远远近近仍旧黑漆漆的夜,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在一个瞬间,整个大地变得清晰可见,然后在闪电离开后,大地恢复属于它的夜色。
白依依在草丛中不停向下走。
白光一闪而过,她的视线落到一株草药上,她眨了一下眼睛,把眼睛上的雨水,通通都砸掉,然后狠心离开。
又走了一段距离,鼻端又闻到了熟悉的草药味道。
上一颗草是治疗内伤的,这一颗草是退烧的药。
她咬咬唇,继续向前走,雨水哗啦啦的砸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头发也衣服早已经被浸透,此刻正不停的向下滴水,她都怀疑它们滴水的速度都快赶上这雨了。
她脑海里却出现了他挡在她身前,不肯将她交给流光影的样子,他明明就受伤了,却还那么坚持不肯伤流光影一下,也不肯挪动他自己的身体。
那么的坚持,像是谁也动摇不了他的一颗巨石。
她以前那么讨厌他这样的人,害得她如此小心翼翼,不敢露出任何马脚,甚至都怀疑,她根本无法取得他的信任,即使最后勉强成功,也依然玩了阴谋诡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现在回想起那样坚定的内心和果决担她却升起一股无言的冲动,那是一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安心感,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安全感。
阴月教的女子,很多都是被家人伤害的可怜女子,她们遭受父亲的轻视,丈夫各种各样的伤害,在那么多例子前,男人变成了一种罪恶本身。
可是她脑海里的那个影像始终挥之不去,他站在她的前面,就是最坚固的堡垒。
白依依这么迷迷糊糊的想着,一脚踩空,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她没有立即爬起来,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咬咬唇,抓着草站起来,转身又向山上走去,靠着刚才的记忆和药草散发出来的味道,直接用手将那些草扯了出来。
在这一刻,她的心终于安了,刚才的恍然和不确定通通消失。
她拿着草,一边将根去掉,一边利用雨水把药草清洗干净,这才顺着下山的路,又走回去。
回去的时候,火光依旧在,顾清逸睁着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火光,仿佛被谁点了穴,无法动弹。
白依依的心一慌,就见他向自己看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清逸看了她一会儿,这才硬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边走边用右手捂在嘴边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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