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依旧一眼不发,只是在看见颜笙将自己微微褶皱的一股衣服铺平的时候,眼睛的瞳孔微微一缩
事死如事生,这是表达自己对赵婕妤的敬意,她竟是连这种小事都注意的到,她见自己都未必有如此恭敬的时候。
这赵婕妤当真如此重要么。
楚清会懂么,不,当然不会。
颜笙嘴角瞒过一丝苦笑,就算是今天让楚清见了赵婕妤又能如何,他的心里就算目前会有一丝不忍,长年累月一过,楚清的心中只有政务繁杂的烦闷,还有美人如画的心驰神往,可曾还会记得一分曾经有一个如花女子在这宫中以如此惨烈的结局退出宫中的舞台。
朱红色的木门在颜笙的手下被缓缓推开,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鼻而来,这回就连见惯伤患,常年与脓疮打交道的太医们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垂在身边的手几次想要抬起,却有强行忍住,只留下一个个狰狞的表情。
颜笙将一切看在心里,却并不在意,她身子向边上一侧,微微俯身,恭敬道,“皇上,进去吧。”
她没有用敬语,即使这样算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只是无论如何对皇上说请这个字都是说不出口的。
怎么请。
为什么要请。
楚清也闻到了室内的味道,脸上的神色也难看的厉害,只是如今骑虎难下,颜笙的目光在身侧未曾有一刻离开,身边的太医虽然未曾抬头,只是那垂下头的眼睛也在滴溜溜的乱转。
楚清将自己心中的繁复情绪一沉,最后抬腿,缓缓的步入内厅。
室内早已立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有的人分明已经被这难闻的味道憋得脸色发青,恨不得下一刻就吐出来,却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将这已经逼紧喉咙的秽-物强行咽了下去,楚清只能在边上看见他喉咙上下波动。
这次颜笙却没有去,反而将周围的太监宫女不动声色之间全部换了出来,待屋中只有楚清和赵婕妤的时候,颜笙将手扶上洞开的大门,良久,缓缓将门关上。
众太医看见颜笙的举动心中大惊,忍不住滴呼,“娘娘不可。”
“有什么不可。”颜笙眼中的情绪翻涌,像是汲取北海总极寒之地的月光,望着人都能让人冷到骨子里。
“皇上需要冷静,赵婕妤生前都没有和皇上独处的机会,难道这次大人还要将这唯一的机会剥夺么。”
颜笙的声音虽不大,众人却觉得一阵阴凉的寒气直扑门面,让人就算是想要反驳也没办法真的张嘴。
话说完,众太医果然不再说话,只能站在身边陪着颜笙一起等皇上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最后一丝残血般的夕阳从地平线上彻底消失,月亮挂在天空上很久,楚清才面带疲倦的从房门内走出来。
他未看向众人,只是死死盯着颜笙,半晌疲倦道,“赵婕妤的后事就由你亲手操办,一切按照贵妃的礼仪。”
堂下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北炎有规定,没有后代的妃子死后只能按照自己的品阶下葬,楚清这么做完全是大忌
“皇上。”果然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道,“这” “于理不合么?”楚清的嘴角不知道挂着一丝什么样的意味,这次就连颜笙都没有看明白,“朕做的于理不合的事情还少么,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这回连自称都改了。
众太医这回真的不敢再开口,直接齐齐行礼,连忙后退。
楚清疲倦的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盯着颜笙看着半晌,最后张了张嘴,轻声道,“你赢了。”
说罢,也不给颜笙反应的时间,直接越过众人,大步离去。
颜笙一直站在原处,久久没有移动分毫。
青鸢,秋菊看着楚清终于离开,连忙跑道颜笙身边,上下检查。
清馨回来的时候,正看着两人拥着颜笙要像屋内走。
清馨直觉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时间却没得到什么答案,一直到众人进屋才忍不住道,“是发生什么了么。”
秋菊刚要说话,颜笙抬手制止,“这些事情我会和你们解释,只是目前咱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赵婕妤安葬。”
青鸢沉吟半晌,“这样的事情恐怕需要宫中的老嬷嬷帮着操办。”
颜笙沉吟半晌,“也好,你在这宫中带的时间最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一定要快,如今这时节并不算是凉爽,恐怕不能待太久。”
“你说的对。”
众人一愣,只有颜笙猛然回头,惊讶道,“你还在这。”
颜笙回头会的求证实时候,扶摇正是一个腿跨坐在窗户上,还没有全部蹦下来的时候。
其他人寻声望过去,一看见扶摇的身影,秋菊二人皆是放心下来,只有青鸢的脸上划过一丝迷茫,却并没多问。
扶摇也不在乎自己的动作如今有多尴尬,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颜笙起身给扶摇腾了个位置,转身对着青鸢介绍到,“这是扶摇。”
又复制一遍对着扶摇道,“这是青鸢。”
扶摇确是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直接对着颜笙道,“你们说的事情我听得一清二楚,如今你要将赵婕妤按着贵妃的礼节安葬,那最少是需要一副金丝楠木棺材的。quot;
“你是知道的,北炎如今动乱刚过,而且还在闹着灾害,如今怕是一时间找不到金丝楠木的棺材,而且赵婕妤的身体你比我们都知道,他是万万不能在经历什么挺久点这种事情的。”
秋菊也赞同扶摇的说法,“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