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若有所思:“有可能,这次永胜之行果然如我所料,困难重重。”
我长叹了一声,脑中滑过无数个省略号。一边的王震忽然剧烈的挣扎扭动起来,我被他的动作幅度之大吓了一跳,忙问道:“你醒了?”
王震的眼神里有着迷茫,但更多的是愤怒。他反应过来自己被捆的严严实实后开始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差点飞溅到我的脸上。我和张思远静待他泄完,张思远赞道:“不错嘛,你现在骂人的技术比以前长进多了,不再是只会骂脏话了。”
王震仍余怒未消,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挣破麻绳。此时间王霖朔也苏醒过来,我对他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和现在的处境后,他叹道:“还不如当时不手贱,不去碰那块板子。”
我安慰道:“此时不碰,下次也得碰,该来的终究会来。”
王震和张思远又开始大吼大叫,试图引来个会说话的两脚直立的动物,可他们无论再怎么折腾却都是徒劳。最后两个人都累得半死,连挣扎都放弃了,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后张思远忽然冒出一句话:“还好我们是吃饱之后才被困在这里的。”
我不禁失笑,叹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决定干耗着我们?”
王霖朔梗起脖子费力的张望一圈道:“我看山洞好像也没有别的出口。”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无聊了,直到快一个小时过去后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我们的话题也从最开始的如何逃脱变成了回到家之后要干什么。若不是身子被紧紧束缚十分不舒服,这段无聊的时间还是挺让人放松的。
在我上下眼皮不断打架,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我心神一震,迅睁开眼,看到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张思远叫道:“什么人,出来!”
水面上不断泛起波澜,但却没有任何人或物从里面探出头来。我和王霖朔面面相觑,我的心跳又开始加快,张思远迟疑了一下,提高音量大声质问起来。
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从水面上探出一小截如同枯木般的东西。那东西有着粗糙的颗粒感和黑灰色的肤色,此时它正缓缓上浮。
我一见它那一双泛着精光的黄色小眼睛,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冻结了,恐惧在一瞬间握紧了心脏,随血液渗透到全身。
那竟然是只巨鳄。
我的大脑变得空白无比,一瞬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会呆呆的望着它。王震则疯狂的向旁边翻滚,张思远蹭到块坚硬的石头边,拼命的摩擦绳子。我努力告诫自己要稳住,屏住呼吸,一边飞快的思考该怎么办,一边学着王震的样子和王霖朔滚到阴暗处。
巨鳄缓缓地漂浮到水边,一双黄色的小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全身的血液都冻冰了,心跳的力度像是要爆炸一般,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张思远直到现在都没能磨开绳子,他见鳄鱼已经浮到水边,全身同时力,用闪电般的度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动作硬生生从尖锐的岩石上翻了过去。
虽听说过遇见鳄鱼时可以装死这样的说法,但现在即使装死恐怕也难逃一劫。我眼睁睁看着巨鳄爬上岸,离我的距离还在一寸一寸的减小时,只觉得心如死灰。匆匆望了一眼身边脸色惨白的王霖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再见了。”
我的话音还没落地,小腿肚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王霖朔用腰部的力量,拼命的举起双腿向巨鳄的尾巴砸落,王震和张思远拼尽全力向我这边翻滚,张思远用力时还不忘尖声大叫,企图吸引它的注意力。
然而巨鳄似乎铁了心要吃掉我这块肥肉,它死死咬着我的绳子把我向水边拖去。我奋力的挣扎反抗,王霖朔用双腿不停的对巨鳄又砸又踢,张思远和王震用身子企图把它挤到一边去。
但巨鳄却丝毫不放弃口中的目标,只是用尾巴甩开干扰物,用极快的度向水边不停爬。
我大吼一声,悲壮的情绪在心中迅蔓延,悲观的想万万没想到老子竟然会死在这个云南的边陲小城,这个离家大约两千公里的地方。路叔该怎么和我爸妈交代呢?
眼见我差十几厘米就要被拖进水中,王霖朔额角青筋暴起,使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蛮力,一下子把鳄鱼踢到一边。我的双腿上顿时一轻,来不及细想,趁着王震和张思远正与巨鳄纠缠的工夫,企图绕到它身后,用双腿猛砸它的头。
正在大家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却一点都伤害不了巨鳄时,水面上忽然又爆出哗啦一声巨响,我被这声音吓的浑身一抖,心顿时凉透了,心道完蛋了,怎么又来一只怪物?看来真是天要亡我。
巨鳄被水中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放弃攻击,转过头去张望。我战战兢兢地望过去,却看到水里冲出一颗人头。我又惊又喜,大声叫道:“胡三?”
胡三的神情本显得无比疲惫,可一见到围在我们之中的那条巨鳄之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骂一声冲上岸,扔给我一把匕,同时转身去吸引巨鳄的注意力。匕冒着森森的寒光,这是把快刀,我轻轻一抹,束缚身体的绳子顿时软软瘫在地上。我猛地跳起来,帮王霖朔割开绳子后一个箭步冲过去,先帮助张思远和王震脱困,之后持着匕寻找着时机准备下手。
巨鳄气势汹汹的望着挑衅的胡三,蓄足力气几次向他扑过去却全都落空。胡三不停地纵跃躲闪,但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