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有些遗憾,不过也没法子,有些人天生就是被老天爷眷顾的,运气没的说,而且她也的确奇怪沈卉为什么会在此时过来,便放过了这事,转而轻咦一声道:“小卉?她这时候来找你干什么?”
沈令月摇头:“不知道,不过她前几日也经常找我,或许是觉得在凤兰阁里待着太无聊,所以才老往我这边跑吧。”
徐瑾点点头,深以为然:“也是,她生母早逝,虽说养在皇后娘娘膝下,但到底比不得你,可以独获一份另住宫府的殊荣。我之前去凤兰阁见过她几回,虽说吃穿用度都很优渥,但到底比不过你这里自在悠闲,她喜欢往你这边跑也是应该的。”
大夏后宫素有惯例,但凡皇子公主,长到一定年岁都需离开母妃宫殿另住他处,皇子在成年之前住在延麟宫,成年之后出宫建府,公主则是在出阁之前住居凤兰阁,出阁之后或是另建公主府,或是随驸马一道住在夫家孝顺公婆,端看个人意愿。
只有沈令月是个例外,凤兰阁虽好,却离皇后所居的芷阳殿和皇帝所住的紫宸殿要远一些,皇帝舍不得他的掌上明珠住那么远,本想让沈令月继续住在芷阳殿偏殿,但因皇后规劝,也明白此举不合祖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却依旧没有让沈令月去凤兰阁居住,而是大手一挥,把芷阳殿附近的鸣轩殿赐给了沈令月居住,对其疼爱可见一斑。
“没办法,谁让父皇就喜欢疼我呢。”沈令月自然明白这一份另住宫府的殊荣到底有多厉害,只不过她自出生以来就备受疼宠,早就习惯了这些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殊荣,因此也不在意,耸耸肩,对徐瑾露出一个“我也很无奈呀”的笑容,“不过也不一定,或许她今日是来找你这个表姐的呢。”
二人正说着话,留香就带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华服少女走了进来,那少女神色灵动,五官精致,眉眼间依稀与沈令月有三四分相像,正是沈令月同父异母的妹妹八公主沈卉。
见沈令月发呆,皇后就笑着轻唤了一句。
沈令月回神,朝她笑道:“母后,这个你就别管啦,难道你就这么希望女儿早早地嫁出去吗?”
“又在胡说八道了。”皇后摇摇头,几分无奈,“母后倒是想多留你一点日子,只可惜女大不中留,不过就是在长林宴上见了一面,你就对初儿这般上心,死缠烂打地催你父皇给你们俩赐婚,到底是谁急着嫁出去?”
之前急还不是因为你们二老迟迟不肯下旨赐婚?沈令月腹诽,害得她还以为那谢初有什么隐疾,这才火急火燎的,现在既然知道了原因,她自然就不急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若是他人不情不愿的事,她就算勉强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那谢初既然对她没什么感觉,赐婚一事不提也罢。
反正只要慢慢来,一切就都会到手的,早一天赐婚,晚一天赐婚,又有什么差别呢?
沈令月下定决心,要让那谢初心甘情愿地当她的驸马,因此对于皇后的一问只一笑便把话扯了开来,再不提赐婚一类的字眼。
公主落马是一件大事,不说震惊朝野,后宫皆知是起码的,只是沈令月素日就爱玩闹,少不了磕磕碰碰的,此次落马又只是轻伤,且她娇纵蛮横的名号深入人心,一句话说得不好就有可能碰一鼻子灰,因此除了头一天陆陆续续有不少公主来探望过、表示一下面子情,晚膳时分又有几个不长眼的婕妤美人借着探望她的名号在一同用膳的皇帝面前走个过场之外,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在自己的鸣轩殿里过得万分舒适,当然,她那个专门过来幸灾乐祸的大哥不算。
虽说她只是擦伤了一点手臂,太医令也一再保证没有大碍,但皇帝爱女心切,还是免去了她的一月书学,皇后自然不赞同,但见皇帝主意已定,也只能作罢,告诫了她两句养伤期间不可贪玩、不可落下学业之后就随她去了。关于赐婚一事,也在沈令月的一番糊弄之下让皇帝揭过了,也不知是真的被忽悠到了,还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皇帝甚至说了“你们多见见、多了解了解彼此也好”之类的话,让沈令月惊喜不已,毕竟就算她计划得再周到,那也都是建立在她和谢初有所交集的基础之上的,如果连面都见不着,那还谈什么促进感情,还不如一道圣旨来得干脆利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