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说的话着实让我感觉到意外极了,不只是因为先生即将结婚这件事,更是因为威廉特意对我说这句话背后的用意。
我手心微微冒汗,心里隐隐有些发虚:“威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威廉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最好是我误会了。顾,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并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害。流言蜚语很可怕,有时候足以毁灭一个人,尤其是在你的国家。”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先生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老师,很好的老师。”
听了我的话之后,威廉也没有再继续和我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只自顾自安静地驾车。
在等红灯的时候,威廉在获得我的同意之后,点了一支烟。
熟悉的烟草味渐渐浸透胸腔,威廉开了窗,味道并不浓郁,却让我觉得莫名有些怀念。
我忽然想起我唯一一次见着严久寂抽烟那次,是我在严家老宅的地下酒窖差点被孟皓轩强暴的那个晚上
直到现在我仿佛还能看见他嘴里叼着烟坐在窗边的样子,很帅。
也是在那天晚上,他给了我那把瑞士军刀,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就用这把刀,死了算他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件事来,可能是先生给我的感觉和严久寂太像,导致我感情波动有些大。
已经三个多月过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安琪结婚了,他说过会好好照顾严瑾的,我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时间过很快,秋天很快就要到了,再过一周,严瑾就满周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威廉的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生日快乐歌,熟悉而又活泼的旋律,却听得我有点想落泪。
我深知,不只是严瑾的第一个生日,她往后许多年的每个生日,我恐怕都无法参加。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严久寂不会允许我参加。
一想到严瑾,我总是心情低落,我想我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除了阿年,就是她了。
越想越觉得眼睛酸疼得厉害,为了不让威廉发现我的异样,我转头看向窗外。
一路上,威廉都安静得出奇,一点也不像是平常那个话多到不行的男人。
我有心事,也没有心情去关心他的异常,乐得清静。
在路过一家的时候,威廉难得记得我还没吃晚饭,带我去吃了一点。
不过我向来不喜欢在汉堡炸薯条,所以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威廉也看起来兴致缺缺,只点了杯可乐,闷声喝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没头没脑地问我:“你们东方女人是不是只愿意在结婚后生孩子?”
我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在我们国家,这样才是正常的吧。”
“是吗?”他猛地又喝了一口可乐,又问,“那如果有男人对你说不结婚,但可以先生孩子,你会不会觉得对方是个混蛋?”
我不知道威廉为什么会忽然问我这个问题,但我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可能在这里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在中国,大多数人还是无法接受未婚先育的。一个女人,一旦决定当个未婚妈妈,总不可避免地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想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站在女方的立场上,一个男人不要婚姻只要孩子,他跟把女人当做是生育机器的混蛋有什么差别?”
我很少一下子用英语讲这么一长段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说错的地方。
威廉听了我的话之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看来我当年做了一件十足混蛋的事啊。”
顿了顿,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十分感慨地道:“如果那个孩子在的话,应该已经六岁多了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说的话我是听懂了,可是我没法理解。
威廉也不在意,只看着我笑,然后把他被子里的可乐一口喝光之后,对我说:“七年前的今天,有个女人告诉我她怀了我的孩子,她说如果我愿意娶她,她就把他生下来很可惜,我恐婚,也对孩子没有任何好感,所以当年看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真的感觉松了一口气。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可是我却总是会梦到她,即便我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换个不停,我还是会梦到她。在梦里,她总是在哭,哭得很伤心,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敢为了我和家里闹翻,甚至为了到我身边来,不惜以死作为要挟的那个泼辣女人。”
认识威廉这一个月时间来,他从不在我面前掩饰他的私生活,可是却很少和我说起他的私事,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第一次。
有关于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听了他说的话,我能感觉出来,这个女人曾经有多么疯狂又热烈地爱过他。
可是如果真的曾经那么歇斯底里地爱过,我忽然又很好奇,她又是怎么做到就这样不联系的。
是因为彻底死了心了吗?
也许吧,这个世界上像我这么优柔寡断的女人应该不多。
可能是因为有点感同身受的缘故,我忽然出声对威廉说:“威廉,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总是会做梦梦到她,是因为你的心依旧忘不了她,可能早在你以为她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的时候,你就已经爱上她了。”
“爱?”威廉忽的轻笑了一声,“我爱很多女人,年轻的,成熟的,白皮肤的,黑皮肤的,个子高的,小巧玲珑的,大胆泼辣的,青涩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