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自己的身体。到最后,我或许会被禁锢在这个身体中,清楚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意识却一点一点消失。这种感觉挺可怕的。不过,落到那种地步前,我肯定会自杀吧,所以不用担心我。”
孟骥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却见过身边的人经历类似的痛苦。
他的同伴被可能是丧尸病毒的玩意儿渐渐侵蚀,意识渐渐消失的时候,他曾经感受到愤怒和无力,后来见得多了,就渐渐麻木了。
安瑞或许和当初的他同样感觉吧。比起执念消散开开心心的“成佛”,这种死去,作为亲朋好友,肯定不能接受。
但鬼因执念而生,虽然鬼有了意识之后,能自己重新做出选择。但若他不愿意选择,其他人也只能干着急。
孟骥不再问这件事,孙冬桦也不再提这件事。两人心照不宣的避开这个话题,开始戏曲知识的授课。
孟骥自认为自己是个不开窍的笨学生,但孙冬桦可能是年纪大了,教导人的时候十分有耐心。即使孟骥的唱腔烂得一塌糊涂,他也只是微笑着不断纠正,丝毫没有生气不耐烦的表情。当孟骥取得了一丁点的进步,他就会狠狠夸赞孟骥,夸赞得孟骥老脸一红,怪不好意思的。
他专门去看了孙冬桦开设的网课。喜欢戏曲文化的年轻人不少,但愿意沉下心来学习的人并不多。不过孙冬桦的课一直人满为患,每次授课都有人提前去“占座”,稍稍晚一点就进不去直播室。他的网课售卖量也十分可观,其中一半收入都捐给了各类戏曲学院。
孟骥知道,剩下的一半肯定给了公司。
孙冬桦不修炼,不享受,作为一只退化成了半步红衣的他,不需要任何金钱。
孟骥忍不住戳了一下孟小马的鬼脑袋。这只愚蠢的半步红衣是例外,它吃东西还是蛮花钱的。
孟小马也非常喜欢孙冬桦。除了安瑞和孟骥之外,孟小马又多了一个可以黏着的人。嗯,这次是鬼了。
孟骥在学习的时候,孟小马也主动跟着学。虽然孟小马的声音尖细的让人脑壳疼,但单论音准的话,孟小马比孟骥强许多。天知道孟骥怎么能坚持不懈的跑调的。
孟骥都有些郁闷了。他想自己是不是该去问一下安瑞,哪里有为非作歹的会唱戏的厉鬼。或者不需要非要唱戏的,会唱歌的也行,说不定他吞一只,乐感会好许多?
但他想起自己吞会唱歌的活人的记忆碎片都没能练好自己的乐感……唉,吞记忆碎片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事,即使你已经学透了吃透了,你还是做不到。
脑袋:你已经懂怎么唱歌了!
声带:不,你不懂!
孟骥觉得自己宛若一个智障,比孟小马还智障的智障。
安瑞又给孟骥找了一个人类老师,教导孟骥现代改良之后的戏曲表现。虽然孟骥演的是民国的戏,但可能直接搬到荧幕上,还是需要现代的改良,观众的接受度会更高一些。再者,孟骥既然要培训,肯定还是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老师,更好宣传一些。
孙冬桦虽然在网络上很有名,但文人喜欢相轻,艺人喜欢相轻,学戏曲的也不例外。即使孙冬桦所学大概是最正统的路子,但众口铄金,也就变成了野路子,变成了网红。不过孙冬桦自己不介意。
孟骥很好奇,为什么孙冬桦还是灵鬼的时候,不去带学生或者干脆登台演出,扩大影响力。后来他才得知,孙冬桦其实有“抛头露面”过,只是他当初采取的身份,在他不能出现在阳光下之后已经“死亡”了。现在说他是网红,不正宗的人,很多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孟骥想,难怪孙冬桦这么宽容。大概他看那些徒子徒孙,就跟看不肖子孙一样宽容吧。
“他宽容,我不宽容。所以骂过他的人,我都用小本本记着。”安瑞难得在孟骥面前黑着脸,“他不让我对付这些人,但等他去世了,我挨个收拾。”
如果他认为和安瑞还不算特别熟,他都想伸手像敲孟小马一样,敲安瑞的脑袋了。你就那么盼着他死吗?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让孙冬桦去世?
带孟骥的老师原本就没指望孟骥能学个什么东西出来,孟骥乐感不好,他并未苛责,只让孟骥学会剧中他将会开口演唱的唱词。虽然唱得跑调,好歹节奏找对,到时候口型做对。
不过孟骥还是给了他惊喜。除了唱腔之外,孟骥其他方面都非常优秀。许多高难度动作,他只教了一遍,孟骥立刻就会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再去检查孟骥的功课的时候,发现孟骥已经练习得十分熟练。只要他不开口,只演剧本中那几出戏,看着就跟真正的戏曲演员似的。
“唱念做打,你只有唱不行。”老师十分感慨,“你连念都行,怎么偏偏唱不好。”
孟骥只能苦笑着任由老师遗憾。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乐感这么差。
安瑞得知后嘲笑:“老天给你开了无数道门,给你关一扇窗户又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孟骥忙跟着开玩笑说不敢不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