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又兀自沉默了一会儿, 抬起头时神色有些怔讼:“我遇到了件怪事, 我好像……好像短暂性失忆了。”
“短暂性失忆?!”祝小拾错愕, 走到他面前看看他发白的面色, 又追问,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我……”楚潇没有看她,凝望着地面的目光有些空洞,好像在很艰难地回思什么。过了好几秒, 他才慢慢道,“我去买酥油茶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女孩, 大概……七八岁。她说自己找不到妈妈了,想借我的手机给她妈妈打个电话。”
他说着顿了顿,继而语气变得越来越慢,好像回忆得愈发辛苦:“我就把手机借给她了。她打了个电话, 好像问了她妈妈在哪儿,然后又跟我说要借点路费坐车找她妈妈……”
“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跟她道了别,然后我拎着东西往回走……走了几十米才突然回过神, 银的转账记录, 发现自己往外转了两笔账。”
祝小拾:“……”这是遇到电信诈骗了?!
她提心吊胆地问:“转了多少?”
“倒不多。”楚潇道。
祝小拾稍松了口气。
“十七八万吧。”
“多少?!你说多少?!?!”祝小拾因为震惊而变成咆哮的追问将对门套间的兄弟们都惊醒了, 并且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聚到了祝小拾门前。
祝小拾还在持续震惊:“一个素不相识只是要找妈妈的小女孩,你随随便便就给十七八万?!你有这闲钱捐给贫困县不好吗楚总?!?!”
“不是,我当时……”楚潇痛苦地扶着额头, “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好像有那么一阵子特别开心, 莫名其妙就把账给转了。”
祝小拾:“……”
她大致懂了,楚潇应该是遭遇了诈骗!
这种情况警方科普过很多次,最初是因为经常有人在网上发帖,说自己在哪儿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mí_yào(又或者是被用敲后脑勺之类的方法弄迷糊了),然后就把钱/□□和密码给对方了,具体经过一点都不记得云云,一度弄得人心惶惶。出了三五起之后就免不了有人怒斥警方不作为,光天化日之下让犯罪分子如此猖獗。
后来,警方对此进行了严肃辟谣,诚恳表示哪有那么神奇的mí_yào?有的话他们拿来审问犯罪嫌疑人让他们乖乖招供不好吗?这种事情根本不是帖子里说的那么回事!
一般来说,真实的情况基本是受害人因为各种原因受骗上当,在事后逐渐回过味儿来,但又觉得被骗丢人,所以编出一套奇幻的、充满江湖味道的说辞……
在网上没少接触这类安全教育的祝小拾心情复杂地吁了口气,本着呵护上古神兽自尊心的原则没有戳穿,拍拍他的肩:“唉算了……事已至此,人估计也找不着了。回头报个案尽一下公民义务,其他的别多想了。”
但狴犴显然不那么想给自家二哥留面子。
“二哥你这个安全意识不行啊……我国公检法部门的科普之路真是道阻且长。”狴犴神情严肃地走进屋,到了楚潇面前就把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夺了过来。
狴犴打开微信,边在搜索公众号里输“jnpopo”边道:“警界大v江宁婆婆的微博微信我都给你关注上了,你有空好好看看,你这个情况婆婆科普了好多次了。以后吃一堑长一智,但凡诈骗,利用的都是爱贪小便宜的心理——你一上古神兽在这上面栽跟头你丢不丢人?”
楚潇原本迷茫疑惑的面色铁青了两分。
“一会儿拿着身份证去报个案,你这个数额巨大肯定能立案。”狴犴把手机递还给他,“记得把犯罪嫌疑人的容貌特点跟警察说清楚——话说你竟然还转了你是不是萝莉控啊?被小姑娘萌得乱了心智?”
已完全面色铁青的楚潇霍然抬头,旁边早已面色煞白的负屃和螭吻反应迅速,立刻把狴犴往外拖:“七哥你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二哥他睚眦必报啊!”
另一边季朗和嘲风也反应很快,楚潇站起身,露出状似要争辩(或者动手)的苗头,俩人就一起挡了过去。
季朗:“二弟算了!算了!”
嘲风:“二哥别跟他计较,他就一职业病!”
于是楚潇陷入了郁闷,怨念,纠结,具体体现在之后的几天里,他基本都闷在屋里不露面。
其间他十分懊恼地到祝小拾门前跟她提过一次“我觉得那小姑娘是妖……”,祝小拾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就又扭脸回屋闷着了。
这种情况祝小拾是没见过的。仔细想想,她觉得楚潇这种顶天立地、傲视群雄的设定,遭遇这种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可能是挺受挫。
是以在邱凉和甄绮来和她们汇合之后,祝小拾私底下跟她们通了个气儿,让她们千万别在楚潇面前提这个,一起呵护一下上古神兽的心灵。
众人就此达成一种默契,在西藏玩乐的几天里,都当这件事不存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连带当楚潇也不存在。
一个星期后,季朗传话说已联系妖务部安排返程专机,次日一早该回北京的回北京、该回珠峰顶峰的回顶峰。
第二天清晨,要回北京的几人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机场了,他们把行李箱拉到院外,交给貔貅看着,然后去向古老爷子道别。
走进老爷子的小院,却正好看见老爷子边跟克雷尔握手边往外走,还红光满面笑意满满:“行,那我这就收拾行李,你们放心吧。”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