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利器, 热热闹闹, 你方唱罢我登场, 一时间, 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真是叫允僖他们看得好一番精彩。
成帝二十九年底,关于二十年前的那场科场舞弊案,成宗皇帝下旨结案,牵涉进的洛阳世家,除首恶外, 一律以抄家流放处,而最后清算下来,被判抄家流放的,竟有半百之数,换言之,不只是洛阳城内的,可以说是豫州府内有名有姓的大族,几乎多多少少都有被牵连,没有一个的底子是完全干净的!
直到此时,尚且还抱着“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的洛阳诸多世家,才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成宗皇帝雷厉风行,单此一案,清洗了朝堂上六成以上的世家势力,重判之下,三司哑然,但即便如此,朝堂之上,也无一人敢为此案鸣不平,在百姓士子间更是博得一片喝彩,潘永文案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了成帝三十年,直到成宗皇帝大笔一挥,于当年加开恩科之后,这些如影子一般,在这个朝堂上曾经或明或暗的影响着这个帝国走向的世家之流,渐渐的,开始湮没在历史的舞台上。
而对后世来说,“潘永文科场舞弊案”对大庄的影响,绝非仅仅是成宗朝间那一年多的争吵纷闹而已,后世史学家一致认同,以成宗皇帝为界,上下划分大庄朝间两个不完全相同的统治时期,成帝二十九年的“潘永文科场舞弊案”之后,在大庄四境之内盘旋几百年不散的世家豪族走到了末路,及至之后的武宗朝间,武宗皇帝重用宰相郇渏初,开始放开市场,重视商税,在商人地位的逐步提高,士商冲突矛盾日益激烈的背景下,门阀世家,也彻底低下了其高傲的头颅,再无与皇权一争之力。
当然,后世是后世,在成帝二十九年底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虞宁侯傅从楦从衙门回来,在书房里接见了自己的堂弟镇南侯世子傅从岷,听完对方开口提了第一件事时,傅从楦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了。
“什么?江翀的弟弟?”傅从楦先是震惊,继而便是一阵大怒,“江翀何许人也?靠着手段阴狠搏上来的酷吏一个罢了,他的弟弟,闻所未闻,凭什么来开口求娶筠姐儿?”
“大哥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吧,”镇南侯世子尴尬地笑了笑,补充道,“江大人年少有为,已经官至正三品,这眼看着还要更进一步,马上就是二品大员了!他的亲弟弟,而且还是唯一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这不说是百家求的佳婿,也不至于到了大哥您这里,就二话不说、见也不见便拒绝了吧?”
“我承认,大哥您是厉害,但您自个儿再厉害,也得开眼看看外边吧,这也不能但凡不如您的,您都看不上吧?”镇南侯世子小心翼翼地赔笑道,“您要是真这样想的话,那筠姐儿,也确实是只能往皇家里嫁了不是?”
关键不是开口要筠姐儿的大殿下您看不上,其他三位殿下,也看不上你家的姑娘啊?镇南侯世子一边陪着笑,一边在心里默默腹诽着。
傅从楦气得连喝了好几茶才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告诉镇南侯世子道:“不是我瞧不上江家的出身,实在是我确实瞧不上江家的人品。”
“昔年襄阳长公主想为林家那个子弟求娶萱姐儿,被我拒绝后,那个林家子弟最后求娶的,就正是江翀的一个庶妹,且说来好笑,那林家虽是拿嗣子充嫡子谈的,但那林子醠,虽不是林叙的嫡子,却也确实是林叙堂兄的嫡子了,而江家则更厉害,直接以庶充嫡送嫁过去的,等林家知道后,堂都拜过了。”傅从楦越说眉头皱得越深,“林家大为不满,但迫于江翀得势,不敢声张。”
“后来那林家子弟见妻子并不受江翀多重视,便几番冷待,这确也有他的问题,但那江家姑娘最后能做出拎着菜刀追着自己丈夫跑了好几条街,最后更是亲手砍死了那林家子弟在外头养的怀着孩子的外室,吓得那林家子弟再也不能人道……而事情传到洛阳,林家人想讨个说法,江翀知道了,却是直接叫人捏了个罪名把那林家子弟抓了起来,一番毒打,然后逼着对方写下了放妻书,然后叫人把江氏女高高兴兴地接了回来,没过半年就又再嫁了。”
“你说,这样的人家,妹妹随意杀人,哥哥包庇纵容不说,还倒打一耙,强权逼之,”傅从楦黑着脸道,“我如何能放心把筠姐儿嫁过去?”
“这……”镇南侯世子沉吟半晌,拼命找补道,“那林家,确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江大人也与我说了,他知道自己是个大老粗,以往行事不顾忌,也让侯爷对他多有不满,但他弟弟是个文文静静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那种,他以江家的列祖列宗担保,要是日后小夫妻起了矛盾,他是绝对站在筠姐儿这边给她撑腰出气的。”
“这话也说回来,江大人虽是手段过火了些,但也确实让人痛快不是?只要我们不做的像林家那么过火,与江大人这么有本事的人结一门亲,也是多个依仗不是?”
“因为男女私情,就动辄砍刀杀人,还是杀了一个一尸两命的妇人,这算是什么本事!还是说,利用职权,滥用死刑,又能算是什么本事了!”傅从楦见自己都把林家之前的惨事说得这么清楚了,镇南侯世子仍然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