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怒气冲冲道,“好,我去,公子不是一直想着把我嫁出去的么?左右迟早都是要出这个门的,今日为公子出了,听公子的意思,那还是桩锦绣良缘,奴婢真是多谢公子了!”
丫头说罢,起身就走。
“铮”地一声,是裴季礼拨断了手下的琴弦。
丫头下意识地站定回头,一见裴季礼满手的鲜血,顿时惊呆了,拿了帕子就要去与他包。
裴季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好受点了,拦住丫头的动作,先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你若是不愿意,绝无人能逼你.”
丫头抬起脸,那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里,满满的,全是裴季礼的倒影。
“公子真不逼我?”丫头的眼圈慢慢红了,哽咽地问他,“是今日不逼我走,还是日后都不逼我走了?”
“我在这府里一日,”裴季礼深深地看着她,郑重地承诺道,“这府里一日,便无人能逼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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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不甘心的傅从楦
自三皇子故后,裴季礼的筹谋盘算被打乱一空、整个洛阳的权势结构被迫重新洗牌,选嗣流言宣扬开来时,也让裴季礼一直沉寂于幕后的别院走到了人前,整日迎来送往,门庭若市,宾客如云。
某日,继嗣热门韩王孙来裴季礼的别院赴宴,一见丫头,当即惊为天人,流连忘返,百般打探,大献殷勤。
丫头烦不胜烦,但一不敢得罪韩王孙,二不敢告诉裴季礼,几经拖延,终于在某次宴席后,韩王孙仗着醉意,满嘴酒气地扑过来亲丫头,一边胡乱地亲一边不迭地许诺丫头,只要愿意跟自己,日后便与她皇贵妃之位。
丫头惊呆了,一边躲闪着,一边又害怕地不敢激怒韩王孙,生怕他本来是一时兴起,被自己激惹了,非要娶回去是小,连累了公子与府中的人是大……神思恍惚之间,有路过的少年直接举起一个花瓶砸了下去,韩王孙脑后爆出来的血,喷了丫头满头满脸,丫头吓得赶紧捂住嘴,丝丝捂住,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少年走近,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到了丫头身上,垂下眼睫看人时,有一股丫头熟悉的味道。
与公子往常看府中其他人时,一般无二的居高临下之气。
倒不是盛气凌人,只是非常平淡的,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俯视而已。
丫头姑且将那称之为,上位者的眼神。
“还不走么?”少年转身走了两步,微微顿足,回过头来,丫头吃惊的发现,这人有一把清浅如凉夜的嗓子,说话时,沁沁凉的,倒不惹人厌,反而显得矜贵无比,“等着韩王府的人过来捉凶?”
丫头赶紧急急忙忙地跟上。
眼看着马车越走越偏,越走越偏,丫头慌了。
“这位公子,”丫头小心翼翼地抬起脸,看向对面的少年郎,嗫喏道,“奴婢,奴婢是西山别院的,公子把奴婢放到这个拐角下去就好了,奴婢可以自己寻回去的。”
“然后等着韩王府的人上门捉你拿去问罪么?”少年抬起头,淡淡地反问道。
丫头抿了抿嘴,眼眸里不由闪过几分迷惘和彷徨,忧伤地不想开口说话了。
她自然是怕死的,也怕被捉去问罪,但她更怕的是……连累了府中那个志向高洁、文质彬彬的公子。
丫头想,公子的手,是拿来焚香煮茶、弹琴作画的,这样一双纤若无骨的手,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染了刀兵之杀气,被残忍地毁掉了……
丫头猛地打了个寒颤,恳切地望向对面的少年,祈求道:“这位公子,奴婢有个不情之请,今日之事,公子可不可以帮奴婢保守一二,来世奴婢必将做牛做马来回报公子的大恩大德……啊!”
却是马车猛地停下了。
少年自顾自地起身,掀了帘子要下马车,见丫头还窝着不动,便略略偏过脸来,冷淡道:“难道我替你守口如瓶,韩王府的人便查不到你了么?下来,我保你一晚,今日之后,怕是韩王府也无人敢为难你了。”
丫头乖乖地下了马车,一抬头,顶上匾额书着四个大字:虞宁侯府。
丫头惊恐地咽了咽口水,看少年的眼神都变了。
“不必做牛做马,”傅从楦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淡淡道,“也不必来世,去把厅上的桌椅案几,给本侯整理干净吧。”
丫头乖乖地躬身进去了。
“给西山那边去封信,”傅从楦淡淡地吩咐道,不知怎的,心头却陡然略过了一丝浅淡的惋惜,还有不甘,顿了顿,终还是平静道,“告诉季礼,人没事,明早自己过来接,不用着急。”
罢了,傅从楦暗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如今这般的情势下。
裴季礼心思太深,不易得罪,他卧榻所倾之侧,还是不轻易窥伺了。
只是心中未免还是浮起了淡淡的不甘,明明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