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完人就想要走?那可是不行。”闫雪妮指着额头上一条抓痕,对我妈妈说:“阿姨您看,我这还受伤了呢。”
我妈妈这才刚回来,就看到我在跟人打架,那我昨天在电话跟她保证过的那些好话,岂不就当没说了嘛?要是等会儿闫雪妮再说点儿难听的,她再直接扭头走了怎么办?
于是,我继续把闫雪妮往门外推着,说:“滚,你滚啊!”
闫雪妮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么个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给放弃掉?挽着我的妈妈的手说:“阿姨,看您这样子是出了趟远门回来,一定不知道这段时间,您的女儿都做了什么吧?来这边坐下休息会儿,我慢慢告诉您。”
我红着眼睛怒瞪着闫雪妮,刚想要开口就被我妈妈给打断的说:“姑娘,你吃饭没?先坐下来吃完饭再说?”
“不用了阿姨,我在旁边等你们,你们先吃!”闫雪妮说着,还装得特懂事儿的样子,把我妈妈扶着坐到了餐桌上,自己一个人倒了杯水坐回到沙发,然后打开电视就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明明是精心准备的饭菜,本应该在我妈妈回来的第一顿,吃得高高兴兴的。却都因为闫雪妮上门挑事儿,给破坏了美好的氛围,尤其是我用余光瞟到她,得意洋洋的看着电视时,就恨不得把手上的筷子朝着她给仍过去。
但我每次把憎恨表现在脸上,我妈就会轻轻看我一眼,我马上就不干动了。
有时候,无声的冷漠,真比有声的责骂更奏效些。就像我妈妈现在这样,她多少一个细微的眼神和动作,我就怕得不要不要的。但像我爸以前那样,无论怎么打我骂我,我除了叛逆反抗,都不会在心里服从。
吃过饭我妈妈招呼我去洗碗,她说要单独和闫雪妮聊聊。
闫雪妮当然愿意,趁着我洗碗的时候,就巴拉巴拉的跟我妈妈讲,我是怎么和闵天佑谈了恋爱又劈腿,怎么又去大闹闵天佑的生日宴。现在我还想要去找闵天佑的麻烦,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带上这些东西来让我看,别让我乱来。
听得我咬牙切齿的厨房,好几次忍不住就想要拿着菜刀给冲出去,可才走到门口,我妈妈就会狠狠的瞪我一眼,我就不敢再上前了。
“小闫,你说的阿姨都知道了,雯雯脾气不好性格冲,在外面很容易就吃亏,好在你们都善良不跟她计较。阿姨在这也带她跟你们说声对不起,我自己得要跟你们说声谢谢。”妈妈直接就相信了闫雪妮说的那些话,很是温柔的跟她又是道歉又是感谢的,说:“希望以后呢,如果雯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就直接来家里找阿姨,阿姨下来会好好教育她的,好吧?”
闫雪妮大概是被我妈妈的温柔给感动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知道了阿姨。”
“阿姨刚从老家回来,带了点儿土特产,要不要我给你稍点儿,带回家里给你爸妈都尝尝?”我妈说着,起身从她带回来的包里,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闫雪妮连连摆手说:“阿姨不用,我先回家了,您早点儿休息。”
我忽然就松了气,心想你就快点滚吧!
哪知,我妈拉着她的手,客套地说:“这就走了啊?要不再坐会儿。”
闫雪妮看我妈这样一副无公害的样子,哪儿还敢在她的面前拿出跟我撒泼的本领,直接拿上pad和手袋就出了家门。
等她关上门离开后,我才敢从厨房出来,很担心妈妈会因为闫雪妮在她面前那样子说我,而生气的责备我。可她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拉着我坐下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雯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也变得比以前懂事了不少。但是这脾气吧,还得要继续压着点儿,你看刚才,跟人吵了打了,最后问题解决了吗?”
我妈这么轻言细语的跟我说话,弄得我更内疚了,垂着头说:“没。”
“所以即便是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跟人打的头破血流了又如何?问题依然摆在哪儿,得不到解决的对吧?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好好跟人说,先把人打发走了再想办法解决。逞一时之能和最快,只会让矛盾越来越大。”
就在刚才,妈妈用她自己的言行,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我垂着头,靠近到她的身边,小声说:“对不起妈妈,我自己的事情没处理好,还让你受委屈了。”
“你要知道,承认错误表面上是服软是吃亏,可实际上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不能成天把打啊杀的放在嘴上吧?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乱叫。这这件事儿是你的私事,妈妈不会管你,你总得要学着自己解决和处理问题的。”
这番轻言细语的教训,比我爸的棍子打在我的身上,还要让我记忆深刻。
我们依偎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才发现,我们很少这样子聊天,以前上学的时候,回到家里除了做作业就是看电视,觉得妈妈就像是个保姆一样成天围着我转。而现在,才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懂的,只是她更习惯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我慢慢去改变和接受。
她给了我足够的空间,让我去面对那些我对她不敢说的事情,以至于聊着聊着,我主动就跟她说了我在墨尔本遇到的困难,和这次忽然请假回来的原因。妈妈听完后,也没说我什么,依然还是那句话,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