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季铮选择自杀,但那些人没同意,他们绑住了他,把他的手指绑在了扳机上,瞄准后,压下了他的手指。”
就这样,季铮亲眼看着27个无辜的人被他的枪杀死了。
“他们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毁掉了他作为一个狙、击、手的信仰,季铮回来后,再也拿不起狙、击、枪。就算后来勉强能拿得起,瞄准的时候视线也一直是模糊的。他心里下意识的认为狙、击、枪是罪恶的,所以通过视线模糊的方式,让他无法射击。”
对面姜格毫无声息,办公室也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钟表行走的声音。章廷低头看着季铮的治疗病历,道:“季铮是个强大的军人。”
“在那样的状态下,他还在问我他以后能不能拿起狙、击、枪,能不能射击。我安慰他可以,只要他配合治疗,他会越来越好。”
“但其实我当时心里没底。”章廷道:“若是他不那么善良,或许他能走过这个心理障碍,但问题就出在,他太善良了。”
所以更难以突破这个心理障碍。
季铮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真的是太不容易,也太强大了。
姜格的心像是被栓了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着血管,心脏收缩挤压,她的肤色越来越透明、苍白。
“现在呢?”姜格问,“现在能恢复么?他催眠里已经克服心理障碍了。”
章廷抬眸看着姜格,昨天和季铮聊天,章廷还是给了季铮希望,但实际上,他并不是那么乐观。
“催眠和现实不同,现实比催眠要残酷,也更清晰得让他知道他或许永远都跨不过去这道坎。”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格面色平静地拿了帽子和口罩,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给章廷鞠了一躬,而后道:“章医生,您带我去部队吧。”
章廷带着姜格去了部队,路上的时候,姜格没怎么说话,她一直在沉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等到了训练场,她从车上走下来,看向了训练场上那个高大挺拔的人影。
季铮的面前架着枪,他旁边站着李可,沈文和倪彦也都在那里。他们今天本来要训练的,但三个人一起请了假,过来射击训练场陪季铮。
季铮已经在在狙、击、枪后站了半天,男人的手指卡在扳机上,指头都挤压得变形,但他一直没有扣动扳机。
旁边李可还在报着风向、湿度的数据,沈文和倪彦看着季铮,互相对视一眼,眼睛里无奈而焦急。
姜格走进训练场,现在是上午十点,烈日当空,空气中慢慢弥漫上一股夏日的燥热气息。她站在训练场边沿,叫了一声。
“阿铮。”
射击训练场空旷,女人的声音通透清甜,叫出来后,季铮旁边的李可、沈文和倪彦都转头看了过来。
三个人一看那身形就知道是姜格,沈文挥手刚要回应,旁边倪彦拽住了他,示意他别说话。
季铮的脑海像是被剪碎的电影胶片,胶片的影像在他的脑海里重组,切碎,再重组,一张张脸,清晰的印刻在他的脑子里,他看不清倍镜后的靶子,他的眼前只有那一张张的脸。
在这纷杂的影像之中,一抹红色出现,红纱在枯树后飘扬,姜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铮像是从泥沼之中被拉出,脑海中的影响迅速后退,最终,他的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
卡在扳机上的手指松开,指腹血液重新流通,麻痹的感觉渐渐袭来,伴随着夏日的燥热,潮湿的热风,远山由远及近,季铮僵硬的心脏慢慢跳动着。
他收起心神,从狙、击、枪后离开,转身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姜格站在那里,她身形单薄又高挑,戴着帽子,摘掉口罩,风吹过她颊边的碎发,她的脸颊因为刚刚戴着口罩变得有些红。盈亮的桃花眼安静地看着他,又叫了他一声。
“阿铮。”
季铮像是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他恢复了呼吸和心跳,从狙、击、枪后离开,朝着姜格走去。姜格站在那里没有动,等着他过去。走到姜格身边,季铮淡淡一笑,问她:“你怎么来了?”
男人的脸被烈日晒得有些红,他清俊的面庞上,清黑的眼底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但他的唇色有些白。似乎察觉到她放在他唇上的视线,男人轻抿了抿唇,盖住了那抹苍白。
姜格没在意,她看着季铮,道:“我来接你回家。”
季铮坐在保姆车驾驶座上,姜格把车开到了老宅,在青石巷口停好车,姜格打开车门下了车,季铮跟着她一起下来了。
两人回到老宅,不过半个多月没来,院子里已经杂草丛生。季铮开门后,姜格跟着进去,看到一院子杂草,愣了一下。
这种杂草野蛮生长,没半个月功夫长到了大腿高,季铮回头看着姜格,她穿着短裤,白生生的两条长腿露在外面。季铮笑了笑,张开手臂。姜格会意,一下跳在他怀里,季铮打横将她抱起,把她抱进了客厅。
进了客厅,季铮把姜格放了下来,待姜格站稳,他看向院子里的杂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