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醒来,乔竹酒打着哈欠起身,坐在坚硬的木床上长长伸了个懒腰,等他揉掉眼睛里的“障碍物”,定睛环视一遭,发现此处似乎并非自己在曹民家的房间里。
乔竹酒一动,无常也从睡梦中醒来,爬到其肩膀上,与之一并起身。
这间土屋内部装饰简陋,墙面粗糙,仅有一张供人休息的木床,一个安置衣物的柜子,以及一张木桌一把木椅。
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乔竹酒认出了这间小院,正欲呼唤小院主人,祁凡真已是自己从外面走回,手里提着两个纸袋,里面冒着丝丝热气。
“醒了?”
祁凡真步入院门问了乔竹酒一声,后者这才想起昨日一整天的惨痛折磨,转而他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跳跃而起,落地后左摸摸胳膊,右敲敲腿,终而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祁凡真。
“我的身体怎么回事”乔竹酒愣在原地,疑问一声道。
祁凡真没有回答,独自走进屋中,由内向外喊道:“你要是不饿,就等我吃完上山继续挥剑。”
“别,祁老头给我留点!”
乔竹酒叫嚷一声,奔回屋中跟祁凡真填饱肚子来,吃饭时他发现自己饭量增加了不少,这跟在青苍派时增加饭量不是同一个概念,因为往日里他吃上六七个包子就足矣了,今日一下子竟吃下去近二十个!
一早身上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乔竹酒出门时满面狐疑的盯着祁凡真,后者压根不理会于他,自顾自在前面走着,没有丝毫为乔竹酒解惑的意思。
手握重剑来到山顶,祁凡真一如昨日,倚在一处树干上闭目小憩,无常爬到距离乔竹酒最近的一棵树上,蹲在高处安静注视自己的小主人凝练气力。
乔竹酒举起四尺长的重剑,朝着面前空气斜斩而下,一道呼啸风声由此带出,剑身临近地面时乔竹酒发力回收,一气呵成,再无前几日挥剑时那种把控不住如此重物的感觉。
跟祁凡真练了一日,就有如此惊人的进足,乔竹酒难以置信,却又因事实摆在眼前而不得不信!
收剑而立,乔竹酒难忍心中惊疑,小跑着来到祁凡真面前,声音甚轻,试探呼唤道:“祁老头?”
祁凡真纹丝不动,不予理睬。
乔竹酒不甘心,又叫了他一声,这次祁凡真睁开了眼,却没给乔竹酒回答,而是不容置疑的说道:“你再多问一个字,我立即下山,以后你也不必跟我习武了。”
尝到甜头的乔竹酒自然不肯放弃这等绝世良机,试问一位能够立竿见影让你成为高手的师父,哪一个想做江湖侠客的后辈不希望紧紧将其抓住?
这下,乔竹酒再不敢用“我不让你教你就还不了人情”之类的话“威胁”祁凡真了,屁颠屁颠跑回原来的位置上,重剑在手,于胸前乱斩一气,玩的好不快活。
一上午的功夫匆匆而过,虽说乔竹酒气力莫名增长了不少,但祁凡真一直盯在旁边,只要乔竹酒挥完一百次剑,就令其毫无停歇的跑下山再跑回来,继续挥剑。
也就是说,乔竹酒挥剑速度变快了,但挥剑的整体次数也变多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乔竹酒本想跟祁凡真一起回村吃饭,后者却以“自己不饿”的理由拒绝了他,仍坐在树旁合眼休息,乔竹酒无奈,只得下山回至曹民家中,与这一家三口饱餐一顿。
乔竹酒身影从山顶消失的刹那,祁凡真睁开一目,偷瞄了一眼,确定那个世上唯一一个敢叫自己“祁老头”的臭小子离开,才探手入怀,取了张已经微凉却仍软的面饼,随即大口大口咀嚼吞咽起来。
快速吃完面饼,祁凡真面色突然一怔,哑然失笑道:“没想到我祁凡真,竟有一日会算计到一个孩子身上。”
说完此言,他又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以后不能让这小子跟回家,要整日照顾他吃食,还不得把我攒的老底儿用光!”
正午刚过,习武兴致被祁凡真彻底点燃的乔竹酒,甚至没去跟今日轮换来村的青苍派师兄打招呼,宛如以前在晋城时急着去找他紫花姐姐和脂雨姐姐般积极迅捷,到了山顶,也不打扰祁凡真,自己拾起重剑继续简单而枯燥的动作。
黑暗张开大口吞下江山,晚风吹拂,掠过一条条江河湖泊、一座座山城楼阁,最终轻柔的拍在乔竹酒脸上。
不过这春日晚风暖或寒,乔竹酒已无法得知,因为此时的他正仰面躺在地上昏沉过去,再无知觉。
祁凡真甚是满意乔竹酒的听话乖巧,他之前便与乔竹酒说过,每日挥剑跑山,假如不累到需要他扛下去,以后就别想再跟着习武,放眼当下,乔竹酒的确做到了这一点。
其实祁凡真不知,乔竹酒之所以如此,除了因为心中对武成后的自己有所期待外,最主要的还是想试一下,自己累昏过去后,明日会不会和今早一样,身体无一处酸痛,反而气力涨了不少。
把乔竹酒送到曹民家中,曹民夫妇显然早就与祁凡真熟悉,自然知道这位老爷子不是什么坏人。
可接连两天乔竹酒都被扛着回来,他们还真有些为这俊俏小哥所担忧。
祁凡真看出了曹民夫妇的心思,简单解释道:“这小子近日总往山上跑,然后呆在山顶练剑直到脱力,凑巧我每天都会上山,为防虎狼把他拖走,顺便就带回村子了。”
曹民夫妇恍然,小珍就躲在两人身后,似乎有些怕这位满脸疤痕面容狰狞的老人。
“用不用给乔兄弟准备晚饭?”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