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在夜里带着寒气，东瑜觉得冷。青华已经带着自己冲了三次，却都失败而返。最有希望的第一次，青华将门口的三人打倒在地，瞬移至远门边，却被门外蜂拥而来的闻风团的成员堵了回来。他们一个个像蚂蚁一样弱又像蟑螂一样顽强。有人倒下，立即有人补上来，源源不断地用生命阻挡青华的前进之路。

青华和东瑜且战且退，已经重新退回到门边，院子里乌压压一片人，有还坚持站着的，也有趴在地上的。就算看不清，青华也知道自己被彻底包围了。

“青华，交出颜美，我们可以饶你不死！”李闻风揉揉脸上的淤青，尖着嗓子叫道。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青华怀里的东瑜身上。

“颜美？她？”青华指了指东瑜，哼笑一声，“她不是颜美，她只是个无辜的小孩。”

“你会这么细心地照顾一个和你没有关系的小孩？你骗谁呢？”成员中有人抢先喊。

“大哥，他一定是使用了什么魔法把颜美变成小孩了！用来躲过我们追击。”

“如果有那样的魔法，记得告诉我一声！”青华奚落那两个说话的成员。

本就半信半疑的李闻风摇了摇头，冲青华下最后通牒，“她是不是颜美，等我们抓到她，自然有办法分辨！你若还不把她交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声令下，所有人像疯子一样扑上青华。

一群乌合之众，亡命之徒，没有生存的本领，只有卖命，命就是他们唯一赚钱的工具。

卖掉命，任务完成，家人会得到足够一生衣食无忧的报酬。留下命，任务失败，他们只能重新回到受人鄙夷的生活中，全家人低着头等待别人的施舍。所以，任务对他们来说，比命重要。

在他们疯狂的攻击下，青华身上连中几下，就要站立不住。东瑜回身影之笔一甩，软鞭横扫，抽中众人脸面，趁他们稍稍后退躲避的空档，青华抱着东瑜重新回到屋内。盾壁的咒语再次生效，将闻风团挡在外面。

青华倚着木门，缓缓坐到地上。他身上有好几个洞，却没有血流出来。东瑜明白其中的原因，那些魔蛭，为了生存，正在蚕食青华所剩无几的生命。缠绕在两人身上的布条已经松散了不少，东瑜缩缩身子，从布条里拱出来，青华身上顿时轻松了不少。

门上传来撞击声，震得青华的身子一鼓一鼓的。

“我没有力气了。”青华四下看看，黑黢黢的屋子里还是一样，空无一物，“我们被困住了。”

这次真的要死了。东瑜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书里也进不去了，咒语用过一次之后，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管用。”

“咳咳”青华微微笑出声，“看来真要死了。我不想再出去和他们斗了！”

“嗯。”东瑜点点头，在青华身旁坐下，靠在他身上。东瑜咬着牙，抬手理了理一侧的头发，顺便捂了捂眉毛那处伤口处，她没有告诉青华，她的眉头正在剧痛，仿佛有一根针在拼命往里扎，扎到骨髓里的痛。

“再让我见见我姐姐吧！我想和她告别！”

青华眼里有泪，冲东瑜点点头，

回忆是良药，东瑜在精神的麻痹中，渐渐忘了眉头上的疼痛，“姐姐，再见！我比你先走一步啦！记得要来找我！”告别的话喃喃地从东瑜的口中说出，伴随着眉头血痣越来越红，青华知道，血魔蛭就要冲破结界，东瑜就要死了。

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大，盾壁撑不了多久就会散开。

青华闭上眼睛，送走东瑜之后，他也不会再活，他太累了。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把自己的意识一点点吸走，迷迷糊糊的青华最终念出生命里最后一句咒语，“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