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忧心忡忡的抱着木匣子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温庭洲一人, 他安静坐了会,便收拾心情拿出一封密函,看到密函的内容,温庭洲嘴角的笑容瞬间隐没。
沐家,又是沐家。
这沐家的胆子益发大了, 行事益发肆无忌惮,这回竟然胆大包天将手伸到军饷里。
当年沐家三房为了得到杨家的一张祖传养生秘方送给沐太妃,不惜弄得杨家家破人亡。
这事被沐太妃压了下来,圣上因沐太妃对他有恩将这事揭过,将有意接近沐太妃的杨妈妈弄去沐家让她寻沐家三房报仇,不许伤害沐太妃。
若非他有另一重身份,他都不知这等隐秘。
谁知母亲得知诚意伯要为阮阮寻一位宫里出来的妈妈,横插一脚将杨妈妈弄去诚意伯府教导阮阮。
那日母亲悄悄和他说了这事,他还不知母亲暗地里做的事。
温庭洲哭笑不得,幸好那个杨妈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然他不会放心。
看过密函,温庭洲沉吟片刻,提笔写了两封密信,一封送给四皇子,一封送给圣上。
……
诚意伯府,夕阳西下,霞光满天
阮溪看着面前捧着茶碗静默不语的大哥阮余文,心里暗暗奇怪。
“大哥,你看起来有心事?”
阮余文苦笑一声:“有这么明显吗?”
“是啊。”
阮溪点头,两日未见,阮余文的精气神并不好,似乎有极大的困扰。
“四妹,如果你发现自己一直宠着的人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你会怎么做?”阮余文抬头看着阮溪,一语双关的问道。
他想起那晚和母亲的谈话,得知现在的三娘被野鬼占了身体无法驱逐,他不敢相信,难以接受宠爱的妹妹突然没了,现在这个是假的。
但一想到一向懂事的妹妹突然顶撞父亲置家族利益不顾的事,阮余文无法自欺欺人。
他当初将妹妹的异常归咎于她受了四妹婚事的刺激。
父亲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从没怀疑过妹妹已不是他的妹妹。
阮余文不甘心,这只是他的猜测,万一母亲弄错了呢,因此这两日他一回府就去三娘的院子和她聊天,不经意的试探,试探的结果让他如坠冰窖,现在的三娘真的不是他的妹妹。
事关重大,这个秘密他不敢说出去,亦不敢告诉父亲,只能和母亲一样憋在心里。
可是今天那个冒牌货竟然爬墙摔断了腿,这可是他妹妹的身体,她竟然这般不爱惜,阮余文愤怒之余恨不得立即撕了她。
可是他不能,甚至还得和母亲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疼爱这个冒牌货。
阮余文怕自己再憋下去会憋出病来,于是他过来澄心园和四妹说说话,缓解情绪。
阮溪心里一阵咯噔,看来阮余文也发现阮三娘换了芯,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深深看了阮余文一眼。
“这个不好说,得看对方变成什么样,若是不好的话就寻个借口慢慢远离,没必要委屈自己继续宠着对方。”
既然心里有了疙瘩,就放过彼此。
阮余文心里一阵触动,四妹说的没错,他是伯府的嫡长子,不能这般感情用事,三娘被野鬼占了身子的事不能传出去。
四妹和温公子的婚事不能出意外。
正好他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就当一个埋头苦读的人。
三妹的事交给母亲处理。
这么一想阮余文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朝阮溪真心实意道谢。
“谢谢四妹。”
阮溪笑了笑:“不用谢我,大哥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过个几日自会想通。”
阮余文一扫这两日的阴霾,心情颇好的瞅着阮溪认真道:“四妹,我是说真的,这两日我也问过别人同样的话,他们给的建议五花八门,也有和你差不多的建议,我都没有一点触动,若不是四妹,说不定我会继续钻进死胡同里。”
阮溪:“……”
她十分无语,就随口说了一句心里话而已,不知哪里触动了阮余文的心。
难不成她有当心理医生的天赋?
阮余文看四妹无语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其实他也不知为何会在四妹这里他感到安宁平静。
这时门外传来素珠的声音。
“小姐,温公子送了礼物过来。”
“快拿进来。”
阮溪闻言嘴角翘起,眉眼染上了几分欢喜和期待。
庭洲大哥的惊喜终于来了吗?
阮余文:“……”
顷刻间,素珠高高兴兴的抱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进来了,朝阮余文行礼后便将木匣子放在桌上。
阮溪没有在意阮余文,她迫不及待打开木匣子。
只是在看到木匣子里放着的一套经书后,欢喜的笑容瞬间凝固,双眸微微睁大,满眼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