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种记录实验的装订本几乎是研究所所有人的标配,就算不藏拿在手上也没人会怀疑。
“是谁?”
仇复问。
“没有证据也想不到动机,猜了也白猜。李教授说的对,我太单纯了,根本不懂得保护自己,也不会保护自己的研究成果。”
她一路走来,都生活在各种各样“体系”的保护之下,就连上次陆有为陷害,也因为李教授的干预找到了嫌疑人,在她的内心里,研究所是安全的、是不需要提防的,所以才有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仇复回来之前,江静就已经将整件事在黑暗中梳理了一遍,心中的委屈和不安、悔恨也都随着眼泪排解了出去,只是满脸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样子很难看,所以才不让仇复开灯。
等江静的情绪完全平复了,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她才渐渐从低落和迷茫中走了出去,安然入睡。
“李教授说的不对。”
闭上眼之前,江静想,“学术的道路是孤独的,可学术人却是不必孤独的。如果没有仇复一直以来的陪伴,我也许很早以前就忍受不下去了;如果没有李教授这样的学者一直以来的器重,我也许根本都踏不上这条道路,而沦为滚滚求职大军中的一员;寻求真理和破解谜题固然很快乐,可如果这条路上只有孤独……”
谁也不会走这条路。
第二天一早,仇复和郎晨请了个假,陪着江静去了趟研究所。
大概是顾及着李教授的声誉,这件事在研究所里还没有传开,大部分人对江静的态度还是热情又有礼的,尤其是在看到仇复也来了以后,还能特意过来和他们打个招呼。
“哟,今天怎么把宝贝男友带过来了?是不是来帮你晒被子的?”
他们在研究所都有临时的休息室,最近天气又都挺好,所以才有人问。
“是来请婚假的?”
也有好奇地问的。
在“八卦”这一点上,即使是在外人看来不 食人间烟火的“科学家”也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
仇复本来就是个脾气和煦的小伙子,遇见每个人都好声好气地回应了。
“不是,静静电脑坏了,我来帮她看看。”
“哈哈,是有这个计划,不过暂时还是以静静的工作为主,我就等她点头呢。”
好不容易应付过一个一个的“热心人”,又去所里信息部报备过了,因为是经过江静同意的、又是她的私人电脑,于是仇复在信息部电脑管理员的“监管”下,开始为她恢复被删除的数据。
研究所里的电脑管理人员也都是技术比较厉害的专业人士,没一会儿就看出仇复在干什么,有些莫名地问江静:
“江工是误删了什么吗?其实这种事不用专门请别人来帮忙的,我们也可以帮你恢复数据。你看现在他帮你修,我们还得看着,也不能给他联网,肯定没我们帮你修方便啊。”
要不是仇复名气太大,理论上他们这种单位,外人是没办法来给他们修电脑的。
但没一会儿,他们就没说话了,因为他们也看出了仇复是个技术不亚于他们的高手。
而且这种核心数据的恢复,也许还涉及到一些私人事件,江静让男友来恢复数据可能真比他们方便。
大概只花了一个多小时,仇复就把江静删除掉的实验数据一一找了回来,让她看看对不对,旁边监管的技术员无意间看了一眼,看到文件夹名称好像是什么验证实验就没再多关注,他们这种管电脑的信息员,大多对他们的研究一窍不通。
因为访客也有来访时间限制,仇复帮江静找回文件后就回去了。
送走仇复的江静回到大办公间,对着几个消极怠工的助理研究员说:“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七号实验室继续实验,工作流程发到你们的oa里了。”
“你怎么还有脸……”
昨天和他起争执的那个助理刚准备说话,就在江静突然冷下来的脸色里噤了声。
“不要把你的私人情绪带进工作里,你服务的是研究所,是我们的学术研究,是你自己的前途,不是我,也不是李教授。”
江静的手插在工作服的口袋里,冷淡地说,“你要不愿意来可以不来,反正你自己也说了,你不缺这碗饭。”
那个助理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我现在就去准备。”
“我去看看oa。”
其他两个助理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丢个那个助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连忙站起身来准备工作。
因为江静的“休息”,其实他们也清闲了不少天了。
在他们部门中,江静是公认的软性子,她资历浅、不是海归,又是个女人,当初他们几个被分配到一个女研究员下面做课题,其实心里都有点不平。
在学术界,虽然大部分人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性别歧视”,但普遍有个看法,就是女学者很难有什么前途,也很难出什么突破性成果,即使有个别厉害的,要熬出来也都是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