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悦微微张唇,确实没想过这个可能。再者,她心中其实都已经有了倾向,觉得那就是傅文修。
宁彧陡然跳出这点,打破她的思维,让她竟一时怔愣不能言语。
宁彧沉思,轻声道“我可以立刻去为翁主彻查此事,但如果翁主不放心,想亲自来,在下还有个主意。”
听罢,阿悦采纳了他第二个建议。
天色落幕前,阿悦同平时一样早早进了屋歇息,再也没出来过。而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她换了身装束从后门那儿走出去转了个弯,同宁彧一起藏在了院里的花丛中。
花草繁盛,天色暗了一遮,只要不凑近看,谁也看不出里面还藏了人。
为了保证有效,阿悦连两个贴身婢女都没告诉,她们都以为她正在里屋安睡呢。
“这样盯,要盯到什么时候”
“可能一刻钟,可能半个时辰,两个时辰,也可能一整夜都没用。”宁彧淡然道,“这是个蠢办法,但要消除翁主的不安,亲自见到此人,只能守株待兔。”
他补充了句,“前提是,的确有翁主说的这个人。”
“一定有。”知道宁彧在暗示她疑神疑鬼,阿悦也不和他争辩,静静等待。
为了这个计划,她特意加厚了衣裳,也涂上药膏防蚊虫叮咬。可这样蹲了大半刻,终是脚酸腰酸小腹也阵阵抽疼。
特殊时期还没结束,第一次的时间总得久些,她本来应该好好休息多睡觉才是。
半个时辰后,阿悦偷偷抬了抬麻木的脚,瞄了眼旁边的宁彧。他神色如常,没有半点肢体僵硬的感觉,聚精会神地盯着屋外。
他是为她的事在认真,她总不好输给对方。抱着这样的想法,阿悦硬是憋着一股劲儿,又不言不语地坚持了半个时辰。
可夜风徐徐,除了几声虫鸣,他们再没听过别的动静。
阿悦终于忍不住捂住了腹部,头低下来微微蜷缩,长时间维持这样的姿势,太难受了。
“还要坚持吗”宁彧的声音冷不丁响在耳畔,阿悦定了定神,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也不意外,脱下外袍垫在了泥土上,“实在累,就坐会儿罢,我会继续盯着。”
说话时宁彧的视线都没有偏移,脱个外袍更是顺手,根本没有给阿悦阻止的机会。
认真想过,阿悦也不和他倔,还是往后坐了下去。她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们都是自小练蹲身骑马练出来的,表兄也是这样,能好几个时辰保持同一个姿势。
只是这样一来,她要还的衣裳可不止两三件了。
暗暗活动了手腕,阿悦低头去揉捏僵硬的小腿,完全没注意到宁彧不知何时投来了目光,平静地落在她的脸侧、耳梢和一小截瓷白的脖颈。
她重新抬首时,宁彧也收回了视线,“还没有人。”
“先守一夜,如果真的没有半点异常,再查别的。”
宁彧无可无不可地应下,又过了会儿,突然问道“翁主为何迟迟不和陛下成婚孝期已满一年,许多人都因此议论。”
阿悦愣住,完全没想到他突然说到这个话题,“什么”
“陛下疼爱翁主,若翁主提了,他一定不会不应。所以,是翁主迟迟不表明态度,陛下也不想逼迫你,是吗”
当然不是。阿悦心中反驳,她和阿兄虽然定下过那样的约定,可眼下形势特殊,两人就默契地把这事往后推了而已,谁都没提起过。
“你们你们好歹也是阿兄信赖的重臣,怎么成天记挂着这种小事,当前最关心的不应该是和傅氏的这场仗吗。”
“这绝非小事。”宁彧回头认真道,“一国之君怎可无后,陛下如今二十有四,并非少年郎了。寻常人到了他的年纪最少无论如何也该有儿女了,陛下却至今膝下空悬,都是因为先皇留下的遗诏,使一干臣子不好强行进言。”
“但没有皇嗣,就等于一国根基不稳。说句大不敬的话,假使陛下出了什么事,我们便是想扶持陛下的血脉,也有心无力。”
不管阿悦因为他那句冒犯的怒视,宁彧从容缓道“陛下爱惜翁主,尊重翁主的意思,也请您体贴臣等,体贴绥朝子民,给我们一个安心。”
阿悦不语,他再道“如果翁主确实没有这个意愿,也应该早点叫陛下知道才是。”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翁主不想嫁给陛下,该早些表明心意。譬如,为自己另行择婿。”
阿悦一惊,却见他双目毫不退缩地望来,且大胆自荐,“翁主觉得,在下如何”
在这之前,阿悦从没感受到过他对自己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或欣赏,所以听到后唯有震惊和不可置信,甚至怀疑面前的人被掉了包。
大惊失色下,她想也不想地就要后退起身,却被宁彧一把攫住手腕,“别动。”
他道“有动静了。”
随着他的话语,有一道黑影从拱门边鬼鬼祟祟移来,暂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光看身形也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