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开始躁动,甚至有人交头接耳起来,甄昊却道:殉葬之事实在太过残忍,远的不必说,只说如今这后宫女子都无子,无子的妃子将来的结局无二,都要生殉,可怜那些人连君王的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就要赴死,虽然许多人为了荣华送女入宫,但毕竟是亲生孩子,自然少有人会想让自己的女儿殉葬。
甄昊的声音在大殿上响彻:“第二,为大将军章纹等一众大臣平反……”瞬时台下一片哗然,然后文武百官听见一个又一个枉死的人的名字,听到给追封章纹大将军的追封,谥号武安,更听到一个个令人叹息的名字得到了新的说辞。
甄昊坐会御座上,手摸着王座,是冰冷的,他看见有人流泪了。
“第三,李白圭何在?”
“臣在!”
“念出来。”
“自今日起,以白蒙为仆射,李骥为大司田,李白圭为侍中,章辅为司寇,甄羽为司空……”
这一下满朝的嘈杂声是再也按耐不下,而李白圭依旧在读,声音没有任何变化,许多人朝甄安看去,而甄安脸上带着平稳淡淡的笑意,众人心下了然,这从上到下,从文到武都有变化,没变的只有宗祝官和乐官。
提拔的这些人中,有自先王时期的元老,却在新君上位后骤然失宠,但在朝中仍旧是势力根深蒂固,虽然当年新君似乎并不喜欢这些人,但势力是不会一天就消失的。
这倒还真是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西,不不不,这是还不到几年呢,但这李白圭提升的如此之快,倒是意料之外,原以为鲁国之祸,会有灭族之难,没想到居然飞升了。
不过这李白圭年少时就有聪颖的美名,极长更兼被夸有国相之才,而且忠心耿耿性格又谦恭谨慎,只是因为其父早丧,所以地位一落千丈。
甄昊听着大臣的名字被一个个念出来,这些他信任的新臣,可以用来牵制那些旧属僚,更可以带来转机。他相信无需数日,朝中的势力就会开始形成新的平衡。但光这样还不够,因为原来的一些老臣他还不好动,而这些人大功劳太多,又喜欢自矜尊贵,这些人或许会对后面造成一些影响,不过事情有轻重缓急,以后再来做进一步的清理吧。
而满朝大臣在下听着,尤其是年轻之辈听得这些话,无不面有喜色,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能更上一层楼呢。甄昊坐在上面,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有刺激才会有进步,想来不要多久就会有变化了。
台下文武大臣都各有所思,大王突然发令,这样突如其来的大换血,几乎是新君践祚的时候才有的,按照这样的情况,等到眉城战事完毕,必定会有更大的更加隆重的行赏。爵位田邑不同,人的地位也不同,这一生谁不想往高处去。
甄昊继续道:“寡人如有不当之处,你们自可现在提出来。”他看见满朝哗然,更有人想要争功,也有很多人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甄昊又笑道:“谁不满意站出来说。”却无人敢上前,甄昊明白原主暴戾,曾经日杀十个重臣,所以威慑仍在,而且这些官员的调任都是经过多方面深思熟虑的,可以说是既在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所以争议少些。
甄昊起身道:“各位大人如若还有疑问,可去与王叔他们商议。”说罢头也不回,抽身回去了。
其实还有一事,他尚未明说,但明眼人自然看的出来,他为何急着要给甄瑛婚配,是因为他将择日赶赴眉城,他若有个意外,则由甄瑛即位,娶华阳女为后,但些的话还需再迟一点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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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甄昊起了个大早,他不必去打听都能知道,定是沸沸扬扬的,听说王叔安与李白圭家的门槛,几乎都要被来来往往的人给踩破了。
莲花台下,新搭了一个练武场,虽然来人不多,但却装饰华美郑重无比,全是御用之物。
甄昊用过早膳就来了这里,他站在台上,握竹剑的手还有点颤抖,但对面的人,显然比他还要紧张。
武官握着剑,头上滴下汗来,心中焦灼,虽然手中的只是竹剑,却好似比千斤铁还要称重,和别人比试只是要命,和大王比,怕是会要全家的命啊。
而甄昊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有点高兴,在一开始他连剑都拿不稳,不过一个时辰,手就酸到打颤,但到现在,他已经可以完整的舞出一套招式,他的身体也在一天天的恢复,虽然那药苦的他这辈子都适应不了,但却真的很有效果。
甄昊见那武将脸色不好,知道他心中胆怯,便出声道:“何人来台上与寡人切磋?”
寂寂半晌,却听得一人声音如钟,那是甄广昌,他道:“我来。”
甄昊一惊,将竹剑立在身前,上前阻拦,“叔祖,您的身体,不可啊……”却看见甄广昌睁眼笑道:“不碍事的。”
各自站好,甄昊见推脱不得,只得说了声得罪了,话音还未落,只觉得好像只见眼前一道白光,他的虎口剧痛,只听得当啷一声,他的剑几乎要脱手,还未等及反应,耳边是接连当啷连声,连武官们都忘了喝止,直至两人的背影分离。
甄昊的竹剑已经脱手在地,碎成两截,而甄广昌的剑间直指他的咽喉,这来回其实不过几个呼吸间,甄昊心中有些颓然,叔祖的年纪是他的三倍,他却连三招都撑不住。
“侄儿无能,”甄昊给甄广昌行礼,老者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安成君赶忙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