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父王的爱女,但也仅此而已。
可长久的宠爱,让她太过于飘飘然,以至于迷失了自己,直到了这里,冰冷的对待,她在这里甚至还不如一个妓子,这样极大的落差,让她清醒过来。
想到这,菁姬心中恼火,这个虞黛真是和她八字犯冲,那日宴会上,她本戏言,她说让虞黛来姜国,本来只是一个让她能借题发挥的借口。
她当然不是想弄死虞黛,因为她虽能忍受郦砚歌对她的疏离,却不能忍受郦砚歌记恨她,但郦砚歌对她的冷漠,让她愤恨,而她将这份怨恨全数记在了虞黛的身上。
什么第一舞姬,什么戴国名妓,呸,叫她一声仙子,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仙子了?
不过是一个妓子,千人枕,万人睡,郦砚歌越是高看虞黛一眼,她偏要打压这妓子。
她本打好了算盘,笃定虞黛会拒绝来姜国的要求,而这一来她就又可以开“玩笑”了,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虞黛来到姜王宫并没有受辱,反而如鱼得水,姜王后似乎与她一见如故。
越想越气,菁姬起身,冷笑:“这虞仙子果然是‘长袖善舞’”
听得出菁姬言语中的讥讽,梅姑并不做声,和大多数王族贵胄一样,九公主也是喜怒无常。梅姑只是给她披上一件轻纱衣,道:“公主若是烦心,不如回戴国去吧。”毕竟戴王也频频来信让她们回去了。
“回去?”菁姬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回去?反正父王答应我的事也没有做到。”
她软磨硬泡,要让十七女来姜国联姻,结果呢?一个个都是这样!
梅姑看她这样,心中叹息,九公主自己不嫁,偏偏还要逼十七公主嫁,只是因为其母曾经得罪过菁姬,以至于十七公主被嫉恨到今天,这十七公主不通姜语,年纪又小,来也没用。而且其母又正得宠,九公主在这样折腾,无非是给王太子添乱。
虽然心中腹诽,但梅姑还是笑道:“公主,这话就不对了,你也知道非是大王不肯顺你的心意,只是姜君不收啊。”
戴王倒是同意将十七公主送过来,结果又被姜君给拒绝了,又兼有人吹枕旁风,戴王也就没有再坚持。
“管他怎么说!结果不都一样!”菁姬冷哼一声,“你不必这样安慰我,我还不知道他,他这样催我回去是为了什么?我都知道,父王他早嫌弃起我来了,毕竟我已经二十有二了,再不出嫁岂不是要烂在宫里,嫁不出去?”
菁姬的声音又阴又冷,这满怀讥讽的声音闹得梅姑心一跳,但她依旧堆笑道:“公主这就是说笑了,大王与王太子最爱公主,世人皆知。”
“你说的对,那我不回去,既然两国已经结盟了,姜君也不会亏待我,那我就等到下雪,赏完雪再回去。”
“这……”
见梅姑踯躅,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菁姬明白她的意思便直接替她说出来,“姜君不待见我是吧,哼,这人也真奇怪,你说这虞黛怎么就这么讨他喜欢?”
听见她语气中明显的不满,梅姑强打起精神劝道:“公主又何必执着,郦相心意已决,强扭的瓜不甜。”
“强扭的瓜不甜?”声音拖长,菁姬呆了呆随即又笑道:“梅姑姑你不必劝我,我说过,我仰慕他,中意他,这是他的福分,谁让他这样好,既然入了我的眼,那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梅姑眼神一暗,就是因为九公主这样执着,以至于郦相不仅不娶妻,甚至连走得近的女人也没有一个,而她在九公主身旁侍奉多年,这些年来她越发觉得,九公主的求而不得却锲而不舍,只怕这份爱意早已改变,她爱的并非是郦砚歌这人,她执着的只怕是爱本身,她沉醉于这种情感,无法自拔也不愿清醒。
这是个无解的话题,梅姑不愿再多说,她笑道:“公主,奴婢以为,倒不如让蓝先生去拜见姜君,蓝先生有名士之风,让他去……”
“不行,”菁姬打断她,“对了,蓝先生现在在哪?”
梅姑答:“应该在休息吧。”毕竟是这个时间了。
月如钩,万籁寂静。
自从甄昊知道姜嬴容易惊醒后,做了一些调整,这寝殿内愈发的安静了。
但此刻姜嬴却无法入眠,她看着房梁上的人,眉蹙有怒,那是顾蓝衣,他居然又来了!但她也知道顾蓝衣是再也无法把她带走了,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
见她瞪他,顾蓝衣翻身从房梁上落下,无声无息,他走前款款而笑:“王后,别来多时,可无恙?”
不愿跟他多说,姜嬴开门见山道:“顾蓝衣,你怎么来这的,来干什么的,我都不追究,我只说一句,我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当年姑母让我发下毒誓,不可以伤害你与清漪,我说到做到,你快离开,我不难为你。”
直至今日,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她明明是那么小的年纪,姑母却让她发下毒誓,要她无论何时,都不许伤害顾蓝衣父子,她母亲早逝父亲也走得早,姑母对她有教养之恩。而且和想要掐死自己亲生儿子的待遇相比,姑母对她已经算好了,既然许下了,她也不愿违背誓言。
“你又气了,你知道我不愿看见你不开心的,不要生气,我只是来送个东西给你。”
暗中一道银光,有什么东西朝她抛来,东西落地会有声响,姜嬴身体反应快过思考,她将东西接住在手,摊开手掌看一眼。
这是个银色的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