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是,这金牡丹也算是一朵奇葩,从其书信来看,个性简直和乡野女子差不多,说好听那是飒爽不羁,说难听点,那就是放荡了,所以她很自然的感受到了要给王后把关的责任,每每姜嬴只是粗过一遍,一笑后就置之不理,而回信的事则一概交给她,对此甄女史自然是是乐意至极。但这几次,王后却没有让她代笔,说明什么?她的心全放在这长乐宫中,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金牡丹这信,只怕王后是不得不给大王看了。
没有等到甄女史的话,反而听见甄昊休息的卧榻处传来一阵声响,姜嬴不由起身朝里看去又对甄女史道:“女史闲坐休息罢,我去看看。”甄女史见了也紧随在后。
侧身而卧,耳朵更加灵敏,甄昊听见姜嬴的脚步声,原本想要起来的他突然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待着姜嬴的到来,然而姜嬴却只是在他身旁走动,并不出声,也不靠近,甄昊眼睛眯开一条缝,等到姜嬴走近时,他紧紧拉住,姜嬴受力,甄昊搂住她的腰,将头倚靠在她的肩膀上,姜嬴感觉到有湿热的气轻轻喷在她的耳后与脸颊,他在她的耳畔低问:“王后有何事?”
“君上请看,”姜嬴将书信铺在他的脸上,甄昊粗过一遍,难怪姜嬴会特意提起,原来是金牡丹有联姻的意思。厉来强国的公主常为国君列侯所追捧,而他呢,也有这么多人赶上来贴,甄昊环住她笑:“看来寡人还挺抢手的,王后说是不是?”
姜嬴笑而不答,甄昊故作上下打量的模样,笑声更大:“寡人知道,王后才不稀罕,毕竟寡人的王后只要出去,往外面一站,求娶的人只怕能从城门排到郊外。”
再不接话,还不知道甄昊要说的何种地步,姜嬴赶忙阻拦道:“大王可真抬举妾身。”
“寡人之言句句属实,”甄昊摆手让宫人全部退下去。
“大王究竟以为如何?”姜嬴仍旧捏着纸问。
“怎么办?”甄昊嗤笑一声,金牡丹可真有自信,她真以为因为隔了千山万水,所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吗?王族不会有隐私,更加上甄女史早就在他耳边旁敲侧击过,所以他早就明白了,金牡丹是不会嫁入姜国的,她做不了元后,怎么肯屈就一个妃位。
甄昊见了姜嬴看着自己,便抬起手将这金纸撕了个粉碎。“大王?”出声的却是甄女史,她只觉得自己越发的紧张起来,而姜嬴也能看出来,内敛精明的女史在此刻不安的表情几乎直接表于面上。
“金牡丹还真是热心,可她是个什么人,居然要给寡人指婚?”甄昊懒洋洋道,“况且眉城战事到了如今地步,寡人也不必看这些人的脸色了。”况且他已经打算去小夏国,会一会这三王子了,而且当初他迎来六公主,给小夏国做女婿已经惹得很多老臣不满了,纳一个戴国公主,是养个奸细吗?
姜嬴听了他这样说,心下也明白,虽然说不上是“赐婚”,但这次戴国嫁女的之意却是轻佻,会来的自然不是那金牡丹,毕竟这金牡丹虽然是戴王的第九女,但听说因为出生的日子好,生得模样又好,性格机灵活泼,深得其父的喜爱,总之是什么都好,再加上其兄乃是王太子,到如今戴王年纪老迈,想必不要多久王太子就会践祚,所以这金牡丹风头正劲,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戴国后宫的情况她们也不清楚,但从金牡丹的语气来看,简直是她想挑哪一个挑哪一个,明明是她同辈的姊妹,却跟挑瓜选菜一般,仿佛是她要谁嫁,谁就得嫁,迎来一个这样的公主能有什么意义,况且联系的纽带在于利益。
“大王……”姜嬴似乎还有话说,甄昊捧起一绺头发,轻笑一声:“你管她们做什么?”她又朝后道:“女史让侍女们进来与王后梳洗。”
姜嬴也觉得身上汗涔涔的,也不拒绝甄昊,洗了个香汤浴,侍女扶她出来时,却意外发现就甄昊倚靠在一旁逗着茱萸,似乎在等着她。
其实甄昊并不算对茱萸热情,但与以前那种厌恶也是截然不同的,只是对小孩子不算热情罢了,他是个怕麻烦的人,其实她也是,只是茱萸这孩子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力,而且寄托了她的追思。
“又在想什么?”甄昊瞥见她出来就拉着茱萸朝她走过来。
“妾在想福姬。”姜嬴淡淡笑。
“这样啊?”甄昊一时熄了声,但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依王后来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嬴很快的答道:“是个痴人,”痴人说梦的女子。
甄昊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来到这个世界,总是一些这么沉重的事情,他自己死也就罢了,但姜嬴的难过与快乐总是这么容易感染他,人死不能复生,任何安慰对于那在意的人而言都是无用。
看似百转千回,其实也不过是眨眼间,甄昊仍在呆立姜嬴已经坐到妆奁前,对镜梳妆。
甄昊依旧负手而立,姜嬴的头发黑如鸦羽,浓密如春柳,但要做哪些复杂的发髻也需要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又有许多过程。
甄女史知道姜嬴繁忙,图快,直接拿来假发给她弄起,甄昊见姜嬴撑在妆奁前昏昏欲睡,不在心中盘算:不如将这头发直接裁去一部分,而后直接束起 ,这样快得多,毕竟他打带姜嬴往玉凉去。
戴王宫
金碧辉煌的殿上,宫人们手忙脚乱,一个女子坐在矮几案上,她打开美人图一面说一面扔,那宫女们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