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还没□□呢。”
“祖宗,你自个嘴上把不住边,可别污秽了我。”谢氏听她这样说,难免仓皇失措,“嚼两句舌根也罢了,无缘无故还要连累我,仔细有人治你一个搬弄是非的罪责。”
她警戒完灵檀之后,自己却忍不住盘根问底起来:“说来也稀奇,我也是听过你的名头,陛下一连翻了你两月有余的牌子,虽不算没有先例,毕竟有珞夫人在前,但也算后无来者了,”
灵檀手上动作一窒,一时竟觉得口中苦不堪言:“老实告诉你一句也不怕,我并没有觉得有半分殊荣。”
“如何未满三月呢,那也算挣个吉利整数,比不得两月有余,说起来总归差强人意些。”谢氏咂舌攒眉,自顾自絮说道,“倒也蹊跷。”
“奈何世人皆以为。”灵檀喃喃自语,殊不知建安帝那两月有余待她恭敬如宾,并未曾碰过她一根头发丝儿。
期间建安帝同自己开口不过寥寥几句,其中说得最多的三个字不过是“珞夫人”罢了,瑞雪飞舞时他倒是头一回对自己神情关切,问得却是“珞夫人可会受冻?”,又问她要来平日里珞夫人珍爱的狐肷大氅,因取材珍稀,连珞夫人本人更是未曾舍得多穿两回,她却眼睁睁看着建安帝将那狐肷大氅烧之殆尽,一干二净,待她回过神时,这世上已经再没有狐肷大氅了。
谢氏见她痴想妄议,再不睬她。
立在永巷外头的徐杳哑然失笑,那厮竟果真对自己身边这名婢女那般上心过,自他登基那日算起,她心下便应该有数,他合该是这样的人,帝王寻花问柳,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同燕怀瑾两小无猜之时,以为自己总是不谙世事,她初入豫王府之时,以为自己也算饱谙世故,初入宫闱之时,才知道自己终归还是不谙世事,沉沉浮浮过后又自诩饱谙世故起来,直到她上一世弥留之际,她恍然大悟,自己不过是不懂他罢了。
这世上男子只分两种,一种好色,一种十分好色。
墨色的浓云兀然密布,掩去上午的晴空万里,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尘世间都静悄悄的,原先闷热的鼻息里似乎也被破开缺口,顿时湿濡起来。
细雨悄然滴落,在她脚跟的荒草萋萋里晕开一圈涟漪。
她自顾自懵头转向循着悠长寂寥的来路往回走,也不寻檐蔽雨,不过举步维艰一些,她却浑不在意。
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在她鬓间,一柄罗汉竹油纸伞映入她的眼帘,雨丝顺着竹骨而下。
徐杳愕然,却见蔡莲寅捱着自己撑开罗汉竹油纸伞,亦步亦趋,见自己侧首才躬身见礼,手上却稳稳当当握着伞柄:
“臣奉陛下口谕,前来赠伞。”
她措手不及接过伞,下意识应道:“谢陛下恩典。”
“臣该回去复命了。”蔡莲寅见状告辞。
他背影利索,丝毫不拘泥于雨境。与她背道而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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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隅角楼上,燕怀瑾负手而立,眼底是渐行渐远的罗汉竹油纸伞,伞下轻裾飘曳,罗裙伶俜,揉在濛濛细雨中。
“陛下。”蔡莲寅禀道,看着建安帝衣袂萧瑟,也不妨着阁檐外头打进来的细雨。
良久,他听见建安帝黯晦消沉的声音,几乎要随风而散。
“襄良媛行迹可疑,可察过她的身世没有?”
“襄良媛入宫时有册记载,实乃襄州人氏是无疑的。”蔡莲寅正色道,“不过她虽入了徐左相的族谱,她那生母的牌位却还是没能够进的了左相府的祠堂,徐左相有意抬举自己这个女儿,府上自然无人敢置喙,不约而同皆对襄良媛外室所出的身份按下不表。”
见建安帝缄言不语,他心下忧虑,也不顾自己衣衫尽湿,不免劝谏道:“陛下,容臣回华清宫再取雨具来。”
建安帝午后兴起至角楼赏眺,又遣了众人,只许他一人跟从,偏偏将唯一一柄伞差他送给了襄良媛,大概是起了恻隐之心。
“无妨。”燕怀瑾居高临下,俯瞰着眼前的半壁江山,“雨总归会停的。”
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第23章 贰叄
那一场淋淋尽致的雨过后,才算正儿八经迎来盛夏的暑热。
光阴如梭,自打那日赠伞之后,燕怀瑾便再也未曾踏进她的落英榭一步,宫里倒也未出现半点流言蜚语,似乎早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还不足以成为供众人消遣的话柄牙慧。
这日已是七月初七,正是七夕乞巧节,因自古有牛郎织女的传闻,难免不失为一个极天真烂漫的节日,近来小半个月落英榭上上下下便开始穿针引线,人人争着当织女,捎带着徐杳也乐此不疲,闲暇时绣上一二,不知不觉间绣成了一副鲫鱼跃龙门图。
豆蔻进内殿的时候正好看见徐杳面前摊开的绣图,神色夷悦同她见完礼:“您向来手比奴婢巧一些。”
“给我瞧瞧你的。”她一把攥去豆蔻手心的绢子,细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