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若不帮我,我便长跪不起!”
为人父者,最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秦烬连忙上前搀扶女子,心疼至极。他一直理解这个孩子的心情,只是,他是她父亲的同时,他也是她母皇的夫君,是这个皇室中的一任凤后,若轻易将不可靠的消息传出,就算别人不说,他自己也会良心难安,自觉对妻主以及这个皇室的列祖列宗有愧。
“鸢儿你快起来!快起来!”
萧浅鸢凭直接寻着方向跪到了秦烬跟前,摘下面具,一脸悲意。
“父后,别再犹豫了!再犹豫您女儿即将被人宰割,万劫不复!就算这样,您也打算一直袖手旁观吗?”
秦烬犹豫,袖下的手紧紧攥起,冷汗渗出,寒了心。
“这……”
不等他说完,萧浅鸢就打断道:“父后,我们就当她死了罢。”一个“罢”字,既含了祈求,也含了失望。
“可是鸢儿你也明白,你母皇并没有死,她虽坠下万丈深渊,但那深渊底下并无她的尸骨……”秦烬却蹙了眉,脸色沉重,并不欣喜。
坐在椅上的萧浅鸢猛然站起身,展开双臂,宽袖上的凤凰图腾栩栩如生,仿若即将腾云而去,即使脸上戴着面具,也掩盖不了她想君临天下的壮志雄心。
“父后,也许…我该行动了,告知世人她们失踪的陛下已经在他乡遇难,而我身为钦定的储君,可名正言顺地承袭皇位!”
翠椒殿内,萧浅鸢与秦烬诉说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秦烬听了,脸色立时变得煞白,眸中溢出慌乱。
“这可如何是好?”
“是的,我笃定,三皇姐不妨信我一次。”陌悠然胸有成竹,面上笑意坦然,毫无拘谨勉强。
“听说凤后从你父君屋内搜出了一个浑身扎着针并且正面肚子上绣着母皇名讳以及生辰八字的人偶,接着他以母皇几日前在佩城遇害一事进行火上浇油,使得你父君身上的罪孽更是铁板钉钉,而且我父君竟也掺和了一脚,就算如此,你仍笃定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件事么?”
“真的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陌悠然依旧果断拒道。
早朝结束后,由于正好顺路,萧浅嫣就邀陌悠然同坐马车,路上,她继续刚才两人在朝堂上的话题。她一直以为刚才陌悠然拒绝她的援手只是因为此女在朝堂上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刚才她俩身边还站着其他人呢!而她俩为了引起萧浅鸢的注意,特意将说话时的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即使萧浅鸢听不清内容,但她俩周围之人还是能听清的。
“三皇妹,你确定不要我帮忙?”
在萧浅鸢心里,所谓宵小之辈,就是这天下间所有觊觎皇位的人!
“四皇妹放心,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决不让宵小之辈趁人之危!”
“如今母皇不在,太女务必保重身体。”在朝堂上一向沉默寡言的萧浅陌此时也突然出声道,状似关心,也似试探。
“眼睛”这两字被她咬得极重,萧浅鸢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心想自己的好日子真的快到头了,有些事情还是得速战速决才行!虽然心思百转千回,但她脸上却异常的平静,“多谢三皇妹关心。”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刚才还真的担心起太女你的眼睛了呢!”萧浅嫣卖乖道,妩媚的眼眸含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深呼吸一口气,将心头的愤怒和慌乱压下,她才笑语,瞬间将空气中渐渐凝聚起来的尴尬化成无形。只能先这样答了,即使她知这已经不足以压下这两人以及朝堂中其他心思敏捷之人的怀疑。
“三皇妹,我刚才只是跟你以及九皇妹开了个玩笑,就是想试探你俩究竟在搞什么鬼,竟然把红色看成素雅之色。”
萧浅鸢也不蠢,自尹柒哲刚才提出异议,她就察觉不对劲,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暗骂自己大意,竟不知不觉地掉入了那两人的陷阱,此时听萧浅嫣的提问,她更是怒得双手猛然攥紧,椅上的扶手被她捏出凹痕。
此声一下子将朝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了坐于垂帘后的萧浅鸢身上,或疑惑或担忧,萧浅嫣和陌悠然在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彼此向对方传递着只有对方能懂的信息。这日之前,两人就悄悄通过气,所以方才才会演那一出。
“对了,太女你不会也得了眼疾?所以刚才也没看清我身上的颜色。”
“本殿最近得了轻微的眼疾,偶尔眼花看错颜色也属正常现象。”陌悠然当众做起了眼保健操,惹得朝堂上的众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只有尹柒哲依旧淡然浅笑,眼底清晰地印着她的身影,饱含宠溺之色。
“本殿这段时间染了严重的风寒,今日初愈,所以偶尔看不清颜色也没什么好稀奇的。”萧浅嫣当即故作虚弱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就在这时,穿着一袭水色长袍的尹柒哲不怕死地站出不明道。至于是真的不明,还是假的不明,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三殿下,容下官斗胆提一句,在下官眼里,您身上的衣服明明是与往常一样的大红色,可为何您和九殿下都称是‘素雅’的呢?”
不等陌悠然答,萧浅嫣就抢话答道:“如今母皇行踪不明,我心情甚悲……”还未说完,她就捏着袖角拭了拭自己泫然欲泣的眼眸。下文虽未明说,但已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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